纨绔邪皇

第364章 何必当初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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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嬴冲骑着一头翼龙驹,来到宿州城的时候,正好是午时三刻。之前的那场权天大战,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值得一提的是,王承恩与御前侍卫副总管傅金蝉,已使用秘法赶至。这就使得他旗下能动用的权天级强者,增至到了十一位。只论顶尖强者的实力,在整个北境冀州,除了那匈奴左翼之外,无人能够抗衡。哪怕固原卢氏,也要远远逊色。

此时匈奴兵锋已至宿州不远,当嬴冲赶来之刻,这里已四面城门紧闭,城墙上则剑拔弩张,戒备森严。

那城门尉还意图验证嬴冲的身份,可许褚与原半山二人,却已直接冲入到城墙之内,强行打开城门。

此时这座城中,明显是没有权天级的强者在。玄天境倒是有一位,却是隶属白云观的一位柱国真人,除了看守宿州的护城法阵之外,其余一概不管。故而许褚等人毫无顾忌,直接在城内横冲直撞。也不用下杀手,随随便便以气势碾压,就可使大量的兵卒晕迷过去。

而就当嬴冲飞驰入城的时候,九月也赶来与他汇合。

“嬴世继他没有逃?”

“逃过,半个时辰前他试图率亲信出城。”

九月微微笑着,轻描淡写的说道:“途中被我用落神三叠连杀二人后,他又退回到了城中。”

她就好似是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可却已注定了嬴世继的悲惨结局。

嬴冲轻声一笑,他昨日就将九月遣来此间,就是为堵住嬴世继的去路。天庭功败垂成,七位权天级陨落的消息,应该会提前一步传至宿州。此时的嬴世继,只能选择逃遁。

——至于昨日,那嬴世继已被擒拿的消息,他从始至终都没信过。否则何至于在那三百里外,顿足不前?

之后无话,嬴冲加快了马速,直奔宿州郡衙。待得他下马之时,那头翼龙驹已经在大口的喘息着。

翼龙驹能够日行一千五百里,可在这短短一个半时辰内被嬴冲催迫,一刻不停歇的连续奔驰三百余里,亦是力不能支。

而待得嬴冲,大步走入到郡衙之内时,顿时眼神微凝。只见这里,嬴世继高坐堂中,旁边两侧则是几个出自武阳嬴氏的天位武修。而在他们的身前,则是二十几个身批甲胄,被绳索牢牢捆住的武人。

嬴冲只看一眼,就知这些人,必定是破虏军的那些将领无疑。此时不但是动弹不能,背后也都插着刀,直抵心脏。只需那刀再深入一寸,就是身死之局。

这算是人质?

暗暗哂笑,嬴冲的目光,终于对上了嬴世继的视线。只见那眼神里满含着憎怒之意,恨火燃烧着,似欲择他而噬。

而此时的王承恩,已是踏前数步,面目冷然:“五日前圣上有旨!破虏军节度使嬴世继私调边军,勾结敌虏,私纵匈奴南下,罪大恶极。即日起罢破虏军节度使职,着锁拿入京,候审问罪,”

那嬴世继的面色青白,双拳紧攥;“私调边军或有其事,却是本将为防弥勒教军坐大,受冀州牧之邀南下平乱。至于这勾结敌虏,私纵匈奴南下的罪名,嬴某绝不肯认!”

“这些你可在入京后,于三法司面前辩解,与咱家无关。”

王承恩笑了笑,目含哂意:“嬴将军,你今日莫非是要抗旨不遵?”

“辩解?尔等栽赃嫁祸,哪里肯听我分辩?”

嬴世继神情悲愤,歇斯底里,仿佛是困于囚笼的野狗:“私结匈奴,此事子虚乌有!尔等当天下人都瞎了眼么?明知嬴冲与我武阳嬴氏有私怨,却放纵此子陷害本将,就不怕天下世族寒心?”

嬴冲不说话,只不屑的挑起了唇。忖道他二叔,竟然也有如此狼狈之时。心中是愈发的瞧不起,只可笑他的父母,竟然死在这样的渣滓之手——

那王承恩也不禁一声失笑:“所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当初你嬴世继既然做出了那等事情,就该想到自己也会有今日才是。再如非是你们武阳嬴氏自己立身不正,别人想要栽赃陷害,也是不易。”

那嬴世继还想再说话,王承恩却已不耐的一挥手:“废话少说!咱家今日并非是听你辩解而来。嬴将军你今日到底是要束手就擒,还是要负隅顽抗?”

说完这句,他又看了那些被捆住的破虏军武将一眼,语声冷酷:“私擒破虏军诸将,这是欲挟以为质,还是为投敌?嬴将军你说自己与匈奴并无勾结,谁人肯信?三法司前又该如何解释此事?且咱家也有一句,嬴将军家小俱在京城,可莫要自误了才好!”

嬴冲闻言,不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心想这家小与自家的性命,他这二叔最后会如何选择?

陛下他不喜株连,而嬴世继之罪虽等同谋反,可世族之人亦有着特权。只需证实赢宫嬴非并未涉及此事,其实仍有一线生机。

那嬴世继脸色忽青忽白的变幻着,双唇嗫嚅了片刻,最后终是冷声道:“放我等离去!三个时辰之内,尔等不得追击,如此本将可饶他们性命。”

“呵!”

嬴冲直接笑出了声,想到真不愧是他的二叔。五年前可以后不犹豫背叛他的父亲,五年之后也同样能将自己的家小,都弃如敝履。

可惜他这里,却绝无放过嬴世继之意。投鼠忌器,那也需看对象。

破虏军这些将领,他早在半月前就已遣人告知防备,可到最后,却仍是一个不剩的被嬴世继拿住,实是无能到了极点。

他倒是巴不得这些人死掉几个,能空出些位置出来。昔年他父亲门下,还有不少真正有才之人,至今仍不得提拔。

且时间拖延到此刻,虞云仙那边,也该准备好了。这样的情景,只需一个中等规模的幻术就可解决。

就在此刻,忽然一道刀光席卷,竟将那嬴世继身边的几名天位,全都迫开一线。又有气浪潮涌,把那破虏军诸将,都往外推出十数步。

那嬴世继顿时又惊又怒,目光惊骇的看向他侍从中的一人。

“你这混账——”

他话音未落,王承恩就已是目中精芒微现,一个闪身,到了数十步外。随着他张口一吸,那天地元力顿时倒涌而来。身前诸多嬴氏天位,竟然都立身不稳,不但一身真元,都被王承恩吸噬而去,手中的兵刃也都控制不住。

最后又是一股磅礴异常的巨力反震而至,使得这几人都被生生震飞,身躯被巨力砸入到墙壁之内,激起了一片烟尘。皆声息黯淡,分明已受重伤。

嬴世继脸上血色褪尽,还想要奔逃,却已被王承恩欺至身前。这位直接一个耳光扇出,嬴世继身影顿时旋飞而起,在空中打了二十几个转,才终于落地。已是七窍溢血,武脉尽废。

嬴冲都懒得去看一眼,只是定定的看着先前出刀之人,眼含复杂之意。

三liù • sì章第二傀奴

“是你?”

看着这人,嬴冲的双眼中不禁波澜微兴,一段久远之前的记忆,自他脑海之内升腾而起。

四年半之前,他在武阳郡的一场比武较技中,武脉被废。而那出手之人,正是眼前这位。

曾经有一段时日,嬴冲将这人恨入骨髓。可这一刻,他胸中却只剩下了平静——这是大仇得报之后,只有胜者才有的宽宏。

眼前的这位,虽是废弃了他武脉,使他痛苦了四年。可其本身,也只是那三人手中的一把刀而已,更是一个牺牲品。

“嬴天卓!”

嬴世继武脉被废,骨骼碎断,浑身是血,此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破口大骂:“你敢背叛我?你这畜生,孽障,本将到底何处对不住你?名师指点,墨甲灵石,哪一样缺了你的?”

那嬴天卓却默默不言,径自走到了嬴冲面前跪下:“祸不及家小,求请国公大人,放过天卓的父母妻子。”

嬴冲微一扬眉,心中恍然,知晓这正是嬴天卓反戈一击的缘由。

四年前这位因家人性命被要挟,不得不拼上性命对他下手,今日也自然可以因同样的缘由,背叛嬴世继。

只是这人的家小妻儿,已落在了自己的手中么?

嬴冲不甚清楚,几日前武阳城内,有数万嬴氏族人,他没功夫去一一分辨。当时他也没心思,去仔细搜寻嬴天卓的家人下落。

祸不及家小,这话嬴冲不甚赞同。仇敌之间,未必就定要斩尽杀绝不可,可那也需得看情况,不能为自己留下后患。

可嬴天卓此子,在他心目中不甚重要,并不能算是他的真正仇敌。即便他有一日想要报复,也只会去寻嬴天卓本人。

“放过你父母妻子?呵,你未免也太高看——”

嬴冲话说到一半,就骤然顿住,转过身看向了嬴鼎天。只见后者微微低头,敛眉垂目。

都不用问,嬴冲就知这必是嬴鼎天的手笔。以其家人老小为筹码,促使嬴天卓反戈一击。

原来如此,有意思!

嬴冲并没什么怒意,反而笑了起来。

嬴鼎天这次确有自作主张之嫌,可他身为密探首领,本就该为自己排忧解难,总不可能每件事,都要自己去吩咐叮嘱,否则与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这样的小事,原本也无需特意禀报给他知晓。

且今日嬴鼎天之举,亦深合他意,这可算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这些小事无需在意,只要嬴鼎天能大节不亏,分得清轻重缓急,行事不出差错,他就很满意了。

摇了摇头,嬴冲语气一转,有些好奇的问着:“本公记得四年前,你与你父母,都已经被逐出武阳嬴氏?”

逐出族谱——这就是四年半之前,此人故意伤他武脉之后,所付出的代价。

嬴天卓面肌抖动了片刻,良久之后,他才开口:“是嬴世继,事后半年遣人将我与父母接回武阳郡,又让我娶了另一嬴氏之女,结婚生子。”

“照拂你妻儿,又授以墨甲灵石,这果然是待你不薄!”

“谈不上。”

嬴天卓语气平静无波:“若无四年前之事,本将父母一样能颐养天年,天卓也同样能娶妻生子,登顶天位。这些本就该我的,是他们欠我!”

嬴冲‘嘿’的一哂,不置可否:“也就是说,四年之前,你确是受嬴世继与嬴元度指使,打伤了我的武脉?”

“是!”嬴天卓答得干脆利落,然后再次拜伏于地:“天卓求请国公大人,饶过我的父母妻儿!”

“饶你家人么?也不是不可——”

嬴冲笑了笑,一只手已按上了自己的佩剑。

他用的是枪,可身为权破虏军节度使,权右候卫军大将,行宛州节度使,却定需身配长剑,腰悬印绶不可。

尽管他并未将这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可既然遇见了,嬴冲也不会容其继续活着、

正欲一剑,斩下这嬴天卓的人头,他却又在这刻心中微动,想起了一事:“我记得你昔年,是铁龙骑都尉出身?因修行天资出众,才被我父提拔,成了族军中的旅帅。可你一身‘铁血御龙诀’的功体,应该还在?”

嬴天卓有些不解的看了嬴冲一眼。应声答道:“还在!天卓不敢忘本,之后虽未刻意去修行,可铁血御龙诀的功体并未废弃。”

嬴冲满意的笑了起来,手中取出了一枚丹丸:“能否认得这是何物?”

——那正是他从嬴公胜那里,得来的两枚‘神傀化心丹’之一。

嬴天卓明显不认得,眼神疑惑不已。

嬴冲懒得解释,只挥了挥手,让嬴鼎天代他说话。直到后者,说完这‘神傀化心丹’的出处与功效,嬴冲才似笑非笑的问道:“可愿服此丹?事先说一句。你若不能化开这‘神傀化心丹’的药效,那么本公必定斩你一家老小!”

后一句略含恐吓之意,可对于这人,嬴冲确可毫无愧疚的使用‘神傀化心丹’。

那嬴天卓闻言,却是面色变幻不已,眼神复杂。记得四年半前,是他亲手将嬴冲推入无底深渊,跌落泥尘。可四年半之后,这位却又再次爬了上来,高立于云端之上,掌握着他与嬴世继二人的生死。

甚至那看似庞然大物的武阳嬴,也在这少年面前轰然坍塌。

“可以!”

没怎么细思。嬴天卓就直接将那‘神傀化心丹’取在手中吞下,而后又目光犹豫了一阵:“不知国公大人,能否放过嬴非公子?嬴世继与嬴元度以应所谋之事,嬴非公子他都未参与,也未得知。”

嬴冲颇为意外:“为何要说起他?”

“嬴非公子他待我极好,”

嬴天卓神情默默:“嬴非公子性情纯良,与嬴世继不同,且他毕竟是国公大人的二弟,血脉相系。”

“二弟?血脉相系?”

嬴冲不禁失笑:“你如今自顾尚且不暇,还想去保嬴非?这件事,与你无关!三日之后,不见眉心血印,本公会取你人头!”

说完这句,嬴冲就再懒得理会这人,径自袍袖一拂,走到那大堂尊位处坐下。

“本公行宛州节度使,督冀宛二州诸军事嬴冲!今奉圣上之命,接掌破虏军残部!”

看着眼前二十多位已被松绑的破虏军武将,嬴冲目中渐渐浮起了杀意,一股使人窒息的气势,弥漫堂中。

“在此之前,本公有一疑问,有请诸将解惑。破虏军防地云中,不得圣命,不能轻离。嬴世继意图南下冀州,尔等为何无一人出言劝阻?且本将半月前就有私信给尔等,又为何无人防备,被嬴世继全体擒拿?”

听得这句,在场诸将都俱是浑身冷汗淋漓。心知他们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今日这位国公当着绣衣大使的面问罪,只怕难能善了。//。)

三六五章阳谋军略(三更!)

对于破虏军,嬴冲并未废什么心思。临来之前,他就已通过绣衣卫与玄雀知晓,这些人中什么人可用,什么人需罢黜。

有现成的罪名在,嬴冲下起手来干脆利落,毫不容情。那些被嬴世继擒拿的三四品武将,才刚庆幸自己从前者的刀下逃生,就又有大半人被嬴冲打入狱中,与嬴世继作伴。

王承恩全程配合,并无半点置疑。还黑心的将其中两三人与动弹不得的嬴世继一起,放在同一囚牢内。至于这事后会发生什么,诸人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破虏军的镇守使与镇将旅帅之流,都几乎被他一扫而空,可嬴冲却全不愁无人可用。

当今之世,世家垄断察举制与九品官人法,寒门庶民想要出人头地,只有三条路走。

一为投靠豪门,依附权贵;二为太学中读书,学成之后出任地方吏员,又或得陛下赏识;最后一个,就是边军,立下足够的功勋,以求出身。

故而大秦边军中藏龙卧虎,多的是英雄豪杰。似那府军,一镇四个折冲都尉府,六千四百人之军,能有三四名天位,就已算很不错了。可在边军,一镇之天位,最多可达*人之巨。

此时嬴冲也不从外部调人进来,只从底层拔选出平时素有声望者二十余人,临时充任破虏军内的各处关键职司。又以天圣帝的圣旨,告示于众。表明只察主犯,不纠其余。而后大开宿州府库,犒赏全军。

这一番手段使出来,仅仅一个半时辰,就使得宿州城内欢呼之声雷动。全军所有将士,尽皆归心。

尤其那一众将领,都是斗志昂扬,看嬴冲的眼神异常炽热。

这些人能力都很不俗,却因出身寒门,无人欣赏,无人提拔,只能屈居下僚。

可有了今日这一出之后,这些人就都可算是安国府门下之人,以嬴冲为举主,受其庇护。

对于匈奴南下,这些人甚至比之嬴冲这个主帅还要热切。接到嬴冲任命之后,就都匆匆返回各营提调部属,整顿城墙防务,更有一师之众两万人,迅速出城北去。

都知今次如能击退匈奴,他们这暂代的职位,不难转正。可若是败了,那就一切休提。

处置了破虏军之后,嬴冲仍未能清闲下来。相反的是他在这边,依然是忙到脚不沾地。

他现在需一面整顿宿州府库,一面则以‘持节,督冀宛诸军事’的名义传令各处,将冀南各县府军及世家族兵,往宿州与庆阳二城集中。另还需发出号召,让附近各县子民撤离二郡。

战起之后,宿州与庆阳一线必成战场,而这两郡之中,只有郡城的城墙是由黑曜石制成,可以坚守。其余各处,都难免兵灾。

此外还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嬴冲准备在这场大战之前,将孔殇,九月及吴不悔三人,俱都提升为玄天位。这次邪樱枪的奖励,刚好能使三人晋升。

他暂时不准备召唤新的英灵,一来作用不大,二来按嬴月儿说法,日后玄天位晋升权天与皇天境,极其艰难。消耗的资源,是以前的十倍百倍。

故而这英灵战将,并非是越多越好。

还有玄鸟赤元旗,也要尽快修复不可。

——这都需大量的材料,而宿州虽是大城,可要凑齐这些东西,却很是不易。

也不知是幸与不幸,此时他被离别钩割伤咽喉,每隔半日就需以凤凰真火恢复。身体的一切特征,都将恢复到一天前的时候。如今修行再无意义,嬴冲就干脆将全部的心思,都扑在了应敌上。

至于那些邪樱枪所需的材料,他则干脆全委托给了嬴鼎天,交给玄雀来办理。

仅仅几天时间,他就感觉此人,确实是用的顺手之极

之后又陆续有好消息传来,首先是宿州城,城内府库,竟还有粮草一百二十万石,金银四十七万,墨石六万方,还有五星墨甲五百套。不知为何,那嬴世继竟未对其下手,将之毁去。

且城内除了破虏军之外,还有府军六千,衙兵一千,另有分布于周围各县的折冲都尉府七处,加起来共是一万七千五百人。竟然都建制完整,未受彭莹玉的弥勒教军摧残荼毒。

预计两日后,他能够在此城聚兵十一万人,且有破虏军四万精锐可恃。

再就是庆阳郡,就在他入驻宿州的半日之后,嬴宣娘率领三万精锐,长途奔袭,进入到了庆阳城内。

那边的情形,竟比之宿州这边还要好些。粮草更多,尤其墨石,竟有十二万方。且府军的数量亦超出宿州,共有两万人。

这使嬴冲心中大定,只需宿州与庆阳这两大郡城在手,不难堵住这冀南咽喉。

匈奴南下,宿州首当其冲,庆阳那边则是偏道。而在这二者之间,还有个界牌县,亦是要道。

那边无险可守,城墙也是普通的石质。不过云光海早已至此处,估计只需数日,那边的城防强度,就不会逊色于宿州。

——尽管只这一座县城,云光海就需使用至少十七万方墨石来加固扩增,远胜过狭小的楼峰口。可相较于这座城池的作用,些许损耗不值一提。

而三城之间,各自相隔两三百里左右,正可为掎角之势。

“我军兵弱,皆为乌合之众,眼下只能依城而守,抗击铁骑。大约五日之后,嬴宣娘可聚兵八万人守庆阳,李广九万人守界牌,二人皆为边军宿将,不惧有失。本公则亲率十二万人,驻守宿州!再十日之后,关东老卒亦可再编制成十万大军,合世家之军四万,由我安国府家将嬴双城统领,在一百里后,构成第二条防线,也是全军后备,”

宿州郡衙之内,一个巨大的沙盘,摆放在了正中央处。嬴冲站在一旁,以长剑指点着。

沙盘是嬴神通生前的发明,可以将数百里的地势地形,巨细无遗的呈现出来。

嬴冲身为其子,自然不会弃而不用。不过此时在他身边,只有身为监军的王承恩一人在。

后者对兵法一窍不通,不过嬴冲的这番解释,却也非是对牛弹琴,而是要通过王承恩的耳目,将自己的用兵思路,告知于他背后的天圣帝、

“冀南地势平坦,无险可守,可大军征伐,最重水源!三十五万铁骑,一人三马,还有以百万头计的羊群。每日用水至少需一千万升,这只有成规模的江河才能提供。而宿州,庆阳二城俱都临河而建,界牌县亦有一条界溪,可以勉强供应二十五万军通过。故而只需卡住了这三处,就能堵住匈奴南下之途。”

“原来如此!”

王承恩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不过仍有疑惑:“可今春雨水众多,似不缺水?”

“是不缺水,可能够入口而不生疫病的,却没几处。”

嬴冲成竹在握的一笑:“本公已命诸县,将各处水井填平tóu • dú。至于其余溪河,不是流向冀南方向,对他们无用。故而短时间内,他们无水可用,只能走这三条道路。”

王承恩心想他若是左谷蠡王,还是可以绕过去的。可以携带大量的皮囊用于蓄水,支撑个*日都没问题。

可这水没问题,粮食怎办?北虏以牛羊为食,可提供三十五万骑食用的羊群,轻易就可截杀。

且这就是嬴冲,在后面以关东老卒,组织第二条防线的意义所在了。

匈奴骑军马快,远超步卒,可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如今有了墨甲,只需步卒能有足够的墨石供应,短时间速度不会逊色于骑军多少。自然,哪怕是九星墨甲,速度也没法与铁龙骑那样的道兵比拟。

故而那匈奴,如胆敢以少量偏师冒险绕道,反而会落入绝境。

观嬴冲的用兵方略,可谓是浅显明白,便连他这个不通兵法之人,也能看懂。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逼迫对手,不得不遵照他的意图行动。

“是我多虑了,原来国公大人已有布置。只是这办法,最多只能堵住匈奴一个月吧?”

一个月时间,足够那左谷蠡王开辟水源,另行清理出一条进军路线了。

“本公同样只需一个月,一月之后,情势必有变化!”

嬴冲笑了起来,他麾下这四十三万军,说是乌合之众,可其实战力都还过得去,至少不会弱于匈奴的那些牧民。现在他们所缺少的,就只是配合与默契而已,也没有坚固的编制与组织。

只需一段时间缓冲,让他将四十三万乌合之众整顿妥当,必可大幅提升战力。

那个时候,也将是他率领这支大军,与匈奴铁骑正面决战之时。

正说着话,嬴冲就见有一侍卫匆匆行来,跪在门外禀告:“国公大人,安西伯已至门外,欲求见国公!”

嬴冲微一愣神,立时就以神念往外延展过去。随即果见那郡衙门外,嬴定正腰背挺直的矗立着,一双虎目往大门内怒瞪。

不过此时,傅金蝉也守在了门口,将他的祖父,牢牢的堵在了门外。

嬴冲不禁一阵头疼,他不用想都知道,嬴定他能够脱困,必定是月儿那丫头看不下去了。

至于这位祖父来这里的目的,只可能是为嬴世继。

王承恩看在眼中,不禁失笑:“这位安西伯,还是由咱家来应付吧!国公大人,只管专心应付这场战事就可。之后也不用再向咱家解释了,国公你深通兵法,料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听到王承恩肯接手应付嬴定,嬴冲顿时就长舒了口气。也在这刻,他神情微凝,闪身出了殿外。而后就见那北面方向,有六道赤色火箭飞空而起。

看着这一幕,嬴冲不禁唇含笑意。

——这是捷报!破虏军第二师在六十七里外,伏击匈奴铁骑六千人,将之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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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六章左谷蠡王

深夜,阳郡夜狼谷前,左谷蠡王坐于篝火旁,眼神森冷的看着眼前几个形状狼狈的败将。

“被伏击了?六千人都全军尽没?不是说过,宿州有四万破虏军在,定要小心?”

左谷蠡王须卜今年三十岁,生得方面大耳,须发浓密,气度轩昂自若,顾盼时威严无比,一双红瞳震慑人心。

此时那几名败将在其盯视之下,都是冷汗涔涔,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当时也曾有人劝过,可万骑长说大秦之军已然丧胆,必定不敢出城。结果在宿州之外六十七里,我部遭遇伏击。破虏军第二师,借用道法玄术掩饰,暗伏于要道两侧,使吾等猝不及防。”

左谷蠡王须卜闻言,不禁冷笑出声:“你们的探骑,难道都是瞎子?”

见这几人都沉默不语,须卜双眼微凝,而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此番宿州之败,乃是主将之责。这几人虽也有过错,可也无需重责,只用按军法处置就可。

至于那位万骑长,如今人都已死了,也就无需再谈什么军法。责罚的目的,是为告诫众人,而如今这人的一条性命,已足可警示全军,不得再轻忽大意。

“百里长息。”

待得这几人退离之后,须卜就看向了旁边的一位白袍老者:“看来你说的没错,这个安国公,确实有些棘手。之前是本王不对,对不住你。”

那百里长息闻言苦笑:“嬴冲年仅十五,还未至束发之龄,之前亦是籍籍无名。殿下不信小臣之言,乃是理所当然。只是如今,此子已成了些气候,只怕更难对付。据臣所知,两日前他已与楼峰口击败弥勒教大乘军三十万,之后又击败了秦境之内,一家名为‘天庭’的势力。仅昨日那一战,就斩杀了权天境五人,上柱国二人。在他身后,已无内忧,如今又降服了破虏军四万众。以安国府现今的财力声势,在北境聚集四十万军,可谓轻而易举。”

“天庭?本王亦有所耳闻,”

须卜微微颔首,目中微现悔意。之前天庭就曾遣人过来,欲于他联手除去那位安国公。可这几****顾及后路不稳,又有其他的事情牵扯,且对那名为‘天庭’的势力并不信任,最后婉言拒绝了。

可如今看来,这确是失策,当时哪怕是只派两名权天境过去,结果也会大为不同。

“可你说四十万?是否太夸张了?”

“绝不夸张,需知他现在麾下之军,就有二十万众,而各处世家族兵,亦能聚集十万以上。”

百里长息摇着头:“且此子乃名将嬴神通之子,只需登高一呼,就有无数关东世阀附从。据老夫所知,早在七八日之前,那位安国公就已命人前往雍州招兵,至少可得关东老卒十万众,都是常年与关东六国征战的精锐。”

须卜神情凝重,转而又向另一侧问道:“呼韩邪,你怎么看?”

他目光所望之人,是一位身穿皮甲,头戴羽饰的年轻男子。相貌极其年轻,只有二十岁许,气质却精明强干。

这是匈奴左翼的左大都尉,地位相当于秦境之内的枢密使与节度使的合体,可谓位高权重。

匈奴因地方广袤,人烟稀少,难以统辖之故。在中央王庭之外,另设左右两翼。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左右大且渠。

其中左右贤王,乃是左右两翼诸部的首脑;大当户,骨都侯,大且渠乃是文臣,用于辅政;而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则各拥大军,麾下都有八到十二万骑,每万人为一部,统领号曰“万骑”。

另还有左右日逐王、左右渐将王,左右呼知王、左右于鞮王,左右卢屠王,左右零丁王等等,统领各个大小部落,与附庸诸部,相当于地方上的州牧郡守。兵力则是三万骑到五万骑不等,也有万骑都不到的。

而左大都尉所辖之部众,近年来在呼韩邪治理下,日渐强盛,拥军十三万。使得这位不但在左翼七部中话声响亮,便是中央王庭之内,亦有其一席之地。此时此刻,更是他的左膀右臂。

“这就需看殿下你,准备做何选择了。”

那呼韩邪笑着说着:“若我等这次南下,只是为掳掠。那么只需攻破这夜狼谷,就有海量的钱财,无数的魔石,百万计的珠宝,甚至还有一套能生产墨甲的的工具与匠人。其实以我之见,这一战已可收尾了,可以带着百万人的奴隶,能用上几年的财货,与近万具秦制墨甲回到草原。此战之后,左翼诸部二百万帐,都将同感殿下恩德。”

左谷蠡王须卜若有所思,而那百里长息则是面色阴变。良久之后,须卜才微一摇头:“就此退去,我心有不甘。”

他这次南下,可不止是为掳掠些财货奴隶而来,而是为立下不世功勋。使父亲他改变心意,成为匈奴诸部,当仁不让的屠耆王(太子)与左贤王。

“原来如此,殿下之意,还是欲继续西向,攻入凉州?使王帐与右翼之军,得以南下?”

见左谷蠡王微微颔首,呼韩邪就苦笑道:“那么在此之前,我等必须先击败这位大秦的安国公不可。否则——”

否则四十万大军北上,可以轻而易举的遮断他们的退路,将他们困于死地。

而此时百里长息,亦是神情微变,凝声道:“据小臣所知,一日前凉州府军已退出了西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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