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

第206章 各有后手(第三更) (1)(2/2)

托方才那次爆炸之福,他整个人被冲击到了百丈之外。不但暂时摆脱了捆仙绳,更来到了这鼓风山的山顶,那座大阵附近,

此时他枪劲挥出,化为近百丈长的虚幻枪影——这类似于剑罡的手段,只需三十分之一个眨眼之后,就可将这座阵,连同里面的人,都砸成粉碎!

可下一瞬,当这三十分之一个眨眼时间过去,嬴唯我的脸上,就又再一次的现出了错愕与不解。

他这一枪竟然完全砸在空处,似乎原地根本就没有那座阵与人。

“你是脑袋里进水了?动手之前难道就不想想,为何这里就只有本公一人在?”

一个‘瞬雷天变’,嬴冲的身影,再一次闪现到嬴唯我的身侧。星焰枪裹挟万千雷霆,声势威猛无俦。使整片百丈虚空,都化为雷霆世界。

“只因这个地方,从来都不是本公的弱点破绽。二哥?与你相似?呵呵,你这蠢货也配?”

“给我闭嘴!”

嬴唯我已知身旁的阵与人,都只是幻影。真正的法阵连同地下龙脉,都早早的被空间之法挪走,难知方位。

这使他暴怒异常,虎牙枪瞬时斜扫,带着浩荡血焰,直接就砸向了嬴冲的腰侧。

竟不再抵御,而是以伤换伤!

尽管体内还有剧毒,身负重伤,可他的一身血气,依然还是嬴冲十倍以上!

哪怕是再战上十天十夜,哪怕身上再被捅出几个窟窿,他这一身气力,也绝不会衰竭!

而这一枪砸出,果不其然的使嬴冲在最后一刻收住了枪势,不得不抽身后撤。不过也就在嬴冲,避开他砸去的虎牙枪之后,那杆‘星焰’,却竟又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回刺,直指追袭而至的嬴唯我。不但枪尖悄然被邪樱覆盖,转为黑色,更有数十条大腿粗细的雷蛇,盘旋缠绕。

惊雷三枪之雷天无量!

嬴唯我淬不及防,面色惨变,眼中亦现出了错愕难解之色!这样的上古秘武,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枪势在无数雷电催动之下,就似化成了一条真正的雷龙,瞬间就闪现到了‘赤虎’的胸腹之前!

那枪尖已近在咫尺,无论如何都无法抵御躲避。嬴唯我只能操纵浑身的血液,在身前凝成一个方寸大小的血盾,正好挡在了身前。可却只能阻滞住这枪势不到千分之一个呼吸,‘赤虎’神甲被这枪的洞穿,只是由胸腹要害换成了肩侧。然后无量的雷光灌入到他体内,烧灼着他的气血精元。

嬴冲并不贪功,二人几乎是一触即分,整个人似身化闪电般的再次后退。

手中长枪星焰依然如水银泻地,不断寻觅着嬴唯我的破绽,刺击穿袭着,却尽力的避免与那血枪直接交锋碰撞。

再次受伤之后的嬴唯我,比之先前还要更危险百倍,就好似濒死的妖兽,攻势无比疯狂。每一枪轰出,好似天在崩,地在裂,一波又一波狂暴的枪影,使嬴冲全不敢撄其锋。

直到整整九十余击之后,那捆仙绳再次袭来,嬴冲与嬴唯我的这次交手,才终告一段落。二人都不约而同的闪身后退,避开了捆仙绳笼罩的范围。

当两人相隔二百丈立定,嬴唯我大口的喘息,目中现出无比复杂之色。

他眼前这个混账,不但以十五岁登临中天境,一身武道,也同样强横无比,远超同境武修!

枪势轻重不一,快慢不定,就仿佛是经历过千锤百炼。每一击都是恰到好处,让他难受到了极点。更兼内息绵长,就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量,哪怕与他的血灵无极*正面对抗,亦能不落下风。

让人难以置信,这根本就不该是嬴冲这个年纪,所该有的武道造诣!

嬴神通唯一的血脉嫡子,竟然是这样的天纵之资?在其幼时,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时嬴冲天赋虽强,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嬴冲的武脉被废,是他亲眼所见。此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际遇,在短短五年内不但修复武脉,更跻身到当世强者之列!

不过更使他心惊的是,刚才他被那一枪击中之后,体内就有一股生命本元,骤然消失不见。过程莫名其妙,就似被什么东西夺走了一般。可惜那一刻,他被那雷电麻痹了刹那,不能感知到详情。

莫非又是一种新的毒素?不对,如是毒液,绝不会是他现在这种情况。

此时嬴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再不能再被那枪刺中,否则他今日必败无疑!

对面的嬴冲,亦深深的一个呼吸,一方面尽全力恢复着,使超荷运转的丹阵‘冷却’下来,一方面则是强行平复着,胸中的激荡心绪。

这兴奋之感,不止是因与强敌交手所激发出的战意亢奋,更因他已触摸到了胜机。

他有预感,可能接下来再有千击不到,他就能夺走嬴唯我的性命。可这种情绪不应该,此时任何的一点疏忽大意或者失误,都可能导致胜负的逆转!

只有平心静气,不骄不躁,专心一意,他才能真正取得这一战的胜算,

除此之外,还有龙丹,他竟然感觉到,那龙丹正在蜕变中。霸王枪里那些虚幻的对手,到底都比不得一个真实的嬴唯我。

这绝顶强者的压力,生死之间徘徊之感,就仿佛是一把锻锤,使他血脉气机与龙丹,越来越是契合,呼应脉动之感,越来越强烈。

可能这一战之后,他就能将以剩下的灵息洗元丹,把这龙丹突破。

不过现在,并非是想这些的时候,也容不得他分神。

而此时千丈之外的叶云紫,则在翠皇甲内,嘴唇微张着,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竟然从那血兽的身上,看到了疲态!

——此时她眼中的嬴唯我,确实狼狈到了极点。那一身壮硕墨甲正俯身伛偻着,浑身的血焰煞力,都收缩到了身边。一身气势,亦是萎靡不振。

显然是之前的爆发,使这位亦不堪重负。

可这个修成了血灵无极*,气血是常人十倍以上的凶兽,居然也会觉疲惫?

也就是说,刚才嬴冲的那一枪,对这位造成的伤势,远超她的想象?

而最使叶云紫感觉荒唐的是,此刻便是她,也感觉到嬴冲的胜算,已经占到了六成以上!

若无变故,可能最多一个时辰之内,嬴冲就可从这场赌局中胜出,斩下嬴唯我的人头!

那个修炼了血灵无极*的畜牲,自然是死了的好。可难道她叶云紫以后,都得为个欺男霸女的家伙效劳?(未完待续。)

二一零章胜券在握

叶云紫心中纠结无比,感觉自己还是太天真。可随即她就无瑕去想这些,忽然间心潮脉动,感觉到一股刺骨寒意,使她浑身毛骨悚然。

很快她就知道了缘由,已经感应到嬴唯我那血腥狂暴的神念,正往她这边扫荡而至。

“嚯~”

嬴冲也察觉到了嬴唯我的意图,顿时一声哂笑:“唯我兄这是打算做什么?准备挟持人质?感觉赢不了,就开始准备盘外招了吧?所谓血兽,看来也不过如此,一个渣滓废物而已。其实你不妨试试,看看本公会否在意。”

嬴唯我目光赤红,冷冷的盯着对面。他方才确是有这样的念头,可惜只神念一扫,就已辨认出了此女的身份。

那是秦山剑派叶秋之女,势力庞大,横跨朝野,绝不逊色于武阳嬴。

嬴冲则依然好整以暇的询问:“其实我一直好奇,当初父王传授给你的紫衍神气决,亦为上古秘武,是当世最顶尖的功法之一,论品阶元在血灵无极**之上。据说是心性修为越是坚韧,则一身真元越为强横,极限之时甚至能以玄天之力,窥照天地之源。不但远胜过血灵无极,更有问鼎皇天之望!可为何你嬴唯我却弃之不用,要修这自毁前程的血灵无极?该不会”

可就是这还未说完的一句,就似是触到了嬴唯我的逆鳞。随着那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嬴唯我的身影再次化为血电,猛然狂袭而至。

可此时的嬴冲,却不惊反笑,唇角微挑,眼里流露出无比冷酷,又成竹在握的神色。

此人心灵有瑕,这一战,他嬴定了!

※※※※

云空八千丈,十匹翼龙驹正展翼飞驰,拖带着后方的阵坛,盘旋于空。

九月身穿着进阶后的神甲‘明射’,站立于阵坛一角。手持长弓,英姿飒爽,仿佛是降临人间的女武神,尽管她原本就是

一支支长箭,正接二连三的从她手中飞射出去。直射向数千丈外,在乌云与暴风雷电中穿梭。

而就在大约两千丈远处,正有一个背生双翅的巨大身影,气势狂猛的往此间飞扑而至。

这妖物不但身形魁梧异常,身躯高达十丈,身姿亦灵敏到可怕,就似一只真正的鸟儿,姿态优雅的在空中展翅畅飞,从容躲避着她射出的那些致命箭只。

除此之外,还可见其身外罩有一层铁甲,不但兼具防御之能,也使之飞空之力大增。

九月目光清冷,执弓之手稳如磐石。她知道眼前这只生着一对翅膀的巨型风狒,正是来自天庭的玄天境大妖费惊神!而那身铁甲,则是‘妖甲’,由人族的器师出手炼制。

虽只是最低的人元阶位,可也令费惊神的实力,暴增数倍!

据她所知,妖修因智慧有限,元神难以收束之故,基本无法掌控墨甲。那丹毒煞力,也会损伤墨甲的核心部件。

不过妖修这些缺点,到玄天境甚至权天境之后,就会被陆续克服。

这些大妖穿着由人族器师改造后的‘妖甲’,实力往往能暴增数倍。而这仅仅只是人元阶而已,之后还有坤元,乾元二阶,可使妖修的实力,最高激至数十倍!

极限之时,甚至可使那些权天大妖,能与人族的至强者抗衡。

这使九月颇为恶心,嬴冲所处的这个时代,真可谓是乱世!不止是那妖族中有出卖同族,以它们的尸骨血肉来牟利者,便是人族之内,也同样有丧心病狂,以墨甲这等利器资敌的叛徒!

放在她那个时代,似这样的人,必定要被族人唾弃,寸磔处死!人妖大防,就不可逾越!

除外之外,这墨甲的时代,也让她有些不适应。之前人元阶位时的‘明射’还好,可到了地元阶位之后。这股力量,却让她有些掌控不住。尤其是这进阶之后神甲,到她手中不到三天,许多地方都改造到使她陌生。

看来这一战之后,她确需要花上一段时间,适应对这神甲的运用不可了。

又是连续三箭射出,将那费惊神逼到了不能躲避的境地,随后九月又从小虚空戒中,取出了一枚纹着闪电纹路的箭只,再张弓搭箭之时,一股如盘古开天辟地般的气息,将她的人与弓都尽数缠绕。

“为何不用射日九击?或者落神三叠?”

后面的吴不悔好奇的问着:“你的箭法,似得自于后羿?看来造诣也不低于后羿多少。这几门秘武,莫非你未习得?”

“前者是用不出来!”

九月神情坦然,目中略含无奈:“又不是完全体,哪里能够用出射日九击?难道你吴不悔,就能够施展之出全盛时的‘三千里风域’?至于落神三叠,时机不对。”

“时机?”

“就是时机!毕竟是差了两个阶位,没有特殊的机会,难以一击建功。落神三叠不能取他性命的话,使用出来有何意义?”

她射出的这支‘迅雷箭’,最终只是阻挡了那费惊神片刻。那魁伟身影只身影微顿,就毫发无损的用手将箭拨开。随即又再次加速。只是须臾,就追至到了千丈距离。

到了这个距离,费惊神又蓦地鼓起了胸膛。当吸气到极限之时,就猛然一声巨吼。

天赋神通,风皇咆哮!

瞬时无数的风刃,从四面八方往阵坛方向斩击。更有无数的空气被压缩,宛如一枚枚流星,气势万钧的冲撞而至。

九月已无力化解,可她依然矗立如故,面色亦毫无变化。

眼前这位玄天大妖的蓄力一击。足可毁灭三千人左右的大军,也能将她所在的阵坛,瞬间撕碎!哪怕是她妇好,这个时候也无可奈何。

不过那个年轻人的布局,从一开始,就没有留下任何的弱点与破绽。

从武阳嬴与天庭进入到鼓风山周围五十里范围内的时候,这个局就很难被五倍以内的实力化解。

那真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年轻人,让九月想起了‘伊尹’,她丈夫身边的那位宰辅。

她的那位‘主君’,似乎从这争龙之局的一开始,就已占据先机,寻到了一名最顶级的谋士。

眼见那风刃已经近在咫尺,可这阵坛之上,哪怕是手无搏鸡之力的吴不悔,也未有丝毫担心。

也就在下一刻,她们所在的这片虚空忽然一个闪烁,然后那十丈方圆的阵坛与翼龙驹,瞬间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费惊神本已追至五百丈距离,可这时却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即将到手的猎物,在他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毕竟经历近千载岁月,只是微一愣神,就有几个名词,陆续在他脑海之内闪现。

空间挪移,阵法,龙脉士!

二一一章战死全灭(第三更!)

“果然是个废物!”

费惊神破口怒骂,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那鼓风山的山巅一眼。他看不到那边的情形,一切都被暴风遮蔽,哪怕强如玄天,亦难洞察那山巅的详情。

不过之前风暴才刚开始的时候,他曾观察过那处。只有一个区区中天境,一具乾天阶位的翠绿墨甲,再加上一个武脉被废的嬴冲而已。

可那嬴唯我,空负玄天最强之名,却连这三人都解决不了,真是无能之至。

一声冷哼之后,他的目光,就又不甘的再次四下扫望寻觅。

仅仅片刻,费惊神就已寻到了那辆飞车阵坛,却是被挪移到了三万丈距离之外。仍旧由十匹翼龙驹拉拽着,悠哉游哉的在天空翱翔着,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而正当费惊神,欲再次振翅急追之时的,远处又有一个身影御空而来,拦在了那辆阵坛面前。

那是一具湛蓝色墨甲,手握长枪,背有飞翼。费惊神认得这是嬴宣娘的墨甲‘冰凰’,在大秦西北之地威名赫赫,屠杀了不知多少大月国人。

嬴神通有义子三人,二男一女,男子都随其修行盘龙大枪,只有这位义女,所习却是童渊的‘百鸟朝凰’。

费惊神不禁眉头紧皱,双眼眯起,已经感觉到此刻形势,异常的棘手。

那阵坛的方位可以随时变幻挪移,而他眼前的这位嬴家长女,亦非弱者。除此之外,还有方才阻拦他靠近的那个射手,也同样是个不小的威胁,甚至可以致命!

偏偏他现在已时间无多,只需再有不到三百个呼吸,那困于暴风中的数十天位,都将在毒雨肆掠中伤亡殆尽!

也就在这一刻,费惊神又面色微变,眼神骇然的看向了下方某个方位。

是张太玄,他刚才感应到了张太玄的气息,正在迅速的衰落!

心念微动,费惊神就欲振翅高飞远走,他是识时务之人,知晓如今已胜算渺茫。可也就在这刹那。一道炽白酷烈的光雷,蓦然在他的身侧闪耀。

费惊神在间不容发之际,险险的避开这湮灭雷光,可随即就又发现三道箭只随后从远处穿射而至。

这非是刚才的那个女箭手,可却也弱不到哪去。费惊神遥目远望,只见后方两万丈处,同样有一座阵坛出现,被翼龙驹拉拽着踏空而来。

车上一位男性玄修,正借助法阵,招引万道雷光。旁边则是一具略显纤细的墨甲,同样手持长弓,此时的气势,与那另一位射手相似异常,就仿佛是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完美无瑕,一个则是稍有缺陷的复制品。

可无论是谁,当被这二位神射手瞄准锁定之时,滋味都绝不好受!

而此刻的费惊神,更有一丝丝的惊悸之感,在心胸之内生成。这个阵仗,已绝非是为阻拦他破坏阵坛,而是要阻他逃离!

那个安国公嬴冲,竟然已狂妄到,要在这里取他费惊神的性命!

※※※※

当张承业的紫金锤,砸在‘含象’的右臂时,那坚硬的臂甲顿时寸寸粉碎。张太玄侧移三丈,避开了张承业后续的轰击,口中就立时一个鲜血吐出。

哪怕‘含象’是货真价实的仙元神甲,也依然承受不住张承业的全力一击。后者的武道造诣与嬴唯我差相仿佛,出手时的力量,亦与后者不分轩轾。

才刚立定,张太玄他脚下,就有阵阵青光缠绕。不过这门能使助收取金气的道法才刚生成,就有一道白光打来。

那光不但将他这门法术轰散,更生了一股炽烈无比的白色火焰,猛然席卷而上!仅仅瞬间,就已突破了他的护体罡气,隐有令‘含象’的足部钢甲融化之势。

“光明净火?”

张太玄一声轻哼,怒目看了千丈之外的那位白袍修士一眼。

光明神教的玄修与众不同,自称光明祭司,道法迥异于中原诸派。而千丈外远处的那位,更是乾天位阶的‘光明大祭司’!

也正是此人无处不在的光明之火,破解了他的诸多道法,使他处境维坚,身落重围。

“太玄道长在看何处?”

身后处又传来了嬴完我的豪迈笑声,爽朗清澈:“在我等的面前,道长难道还准备分心?”

那龙形的枪劲,已似遮天蔽日,封锁住了张太玄身后的一切空间。

这使张太玄的面色铁青一片,嬴完我此人,修为已无限接近于玄天之境。哪怕是放在平常之时,他亦不敢小视,又何况是被这四大强者围攻之刻?

而就在他的身前,又有一具青黑色相间的墨甲,一把长达三丈的眉尖刀,正以玄异的轨迹挥斩过来。看似声势不显,可这片方圆千丈的地面,却在这瞬间下沉了一尺!而那上空亦风云变化,就仿似天高了一丈!

对面应是光明圣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公孙远止无疑!眼前这尊仙元神甲‘帝天奴’,他张太玄永生难忘!

前后俱为强敌,侧旁的张承业亦在飞袭而至。此时张太玄的眼中,已经闪现出了绝望之色。

※※※※

“那张太玄,看来已经完了——”

依然是在风暴外围的某处,当数十里外的巨震声,再次传至时。一位以面具覆面的男子一声叹息,将一张信纸引到了身前。

不过他却未用笔去书写,而是双手持印,引动天地灵机,在纸上绘成了一个个隐形的字迹。

这种道法,不但书写方便,且能防泄密。任何人以不当的方式拆开,那么纸上的字,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岭鼓风山之战,安国嬴伤亡未知,推测无人战死,嬴冲毫发无损。武阳嬴——

稍稍犹豫,男子还是在这张纸上,‘写下’了全灭二字。然后是天庭,亦同样是‘全灭’!张太玄战死,嬴唯我战死,费惊神生机渺茫——

“全灭?现在定论只怕还早了些?”

此时一只大雕忽然从空中盘旋而下,降落在了面具男子的肩侧,口中竟吐人言:“嬴唯我实力强绝,号称玄天境中最强或有夸张,可却定可入前二十。那嬴冲的手下,无人能够应付,一旦张太玄身死,他会想办法逃的。”

“逃不掉,那位安国公只怕宁愿放走张太玄,也不会容嬴唯我逃走。这位既然这么安排,自然就有着缠住,甚或杀死嬴唯我的把握。所以现在唯一的悬念,只有费惊神。”

面具男子摇着头,知晓说话之人,并非是肩上这只穿云雕,而是他的好友,正以道法依托此禽,与他交流说话。

“你我也该撤了!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一旦嬴冲那抽出手来,未必就会对你我客气。”

他一边提醒着,一边将手中的信纸,塞入到那大雕脚下的竹筒内,然后就眼神复杂的想着——一个时辰之后,当这雕回至咸阳时,那京城上下,真不知会是怎样的一场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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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章杖责十五

咸阳城内,此时亦是大雨倾盆。大理寺衙门的一间偏殿内,李哲春正面无表情,看着堂下的嬴放鹤。后者一身白色囚服,可身后却因杖刑之故,已经血被染成红褐色。

“汝贪墨之证,如今已经确凿,嬴放鹤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大人说笑了,只是几个胥吏的一面之辞,何来确凿之说?要说人证,下官这里也有,只需五六日就可进京,那时自可当庭对质。”

那嬴放鹤虽是背受重刑,却一直背脊挺直的立着,双眼半闭,神情闲适自若:“至于那些账本,皆非出于下官之手,是为伪造。下官昔年任职神威军左翼督运副使不过三月就已调离,自问无此能耐,贪墨十万金银钱。三位大人,莫非是要凭这些所谓‘证据’,让下官认罪么?”

堂上的李哲春倒是千肯万肯,不过堂上代表其余二法司的大理少卿叶含,以及刑部郎中谢其,都是一脸的异色。

这些所谓的证据,用来审审嬴放鹤,让其吃吃苦头可以。可要将之定罪,就未免贻笑大方。

而此时嬴放鹤又侃侃言道:“要说我嬴放鹤贪墨神威军供养,那么时任神威军左翼督运使的王华,亦罪在不赦。三法司不该将其擒拿,并案共审?”

王华此人,正为原大理寺少卿王佑之弟,四年前的神威军左翼督运使。

闻得此言,那刑部郎中谢其,就已主动开口:“此事确显无稽,还需详查。”

他原本不知其中详细,可今日问审之前,却已得人面授机宜,并不愿继续深究此案。

百里家这次为搬到嬴放鹤而无所不用其极,可那位阳江河道总督却是不小心,踢倒了一个马蜂窝。王华昔年任神威军督运使时,涉及到了昔年一场公案。牵涉神鹿原之败,无双名将嬴神通之死,这是许多人的禁忌。

一旦掀开,必定又是一场风暴。

故而哪怕他谢其背后,有着一位政事堂宰执,也绝不敢沾染此事。

而谢其如此,新任的大理寺少卿叶含亦如是:“谢兄之言有理,此事存疑,还需仔细详查才是。”

李哲春亦隐约知道些因由,这件事他其实也同样没打算追究,当下毫不在意道:“那么几日前大朝会中,尔诬陷河道总督一事,又该作何解释?你嬴放鹤所奏,句句都查无实证,却逼使二品大员上折自辨,自请骸骨,以至怠误公事,该当何罪?本官闻说,你昔年曾与百里长息之弟百里文月冲突结怨,所以徇私报复,构陷朝廷大臣,可有此事?”

嬴放鹤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右副宪说查无实证,还太早了些。不妨再等些时日,三法司与绣衣卫核实下官所奏之事后,再说这些不迟。”

李哲春见状冷笑:“冥顽不灵!来人啦,此人推诿狡辩,给我再杖责四十!”

说此人诬陷,其实也是证据不足。可李哲春并不放在心上,以百里家的手段,至多不到二十天,就会炮制出足够的证据,将嬴放鹤打入万劫不复之境。

今日过堂问审,他就是想要令嬴放鹤痛苦不堪,狠狠地折辱此人。只需不将此人当场打死,坏了官场规矩,就可无妨。

此时李哲春,依然难忘年前,自己在‘聚仙阁’被逼下跪的不堪一幕。这件事令他成为满朝上下,甚至京城内那些草民的笑柄,也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然而君子报仇,绝不隔夜!他会让嬴冲知晓,得罪他李哲春的后果,那是安国府绝难承受的代价。

嬴放鹤不说话,唇角噙着笑意,似乎对接下来的受刑甘之如饴。反是那居于左面大的大理寺少卿叶含,面色微变道:“右副宪,所谓刑不上大夫!朝廷有规制,所有在品官员定罪之前,不得受刑。之前嬴御史已经受杖脊二十,这已是违例,有屈打成招之嫌。日后定案,难使人心服。”

一来是违了规矩,必须得抗争不可,需使在场的文书记录在案;二来则是他得人指点,不能让嬴放鹤有性命之忧。

李哲春却依然眼神冰冷,毫无动摇之意;“此事由本官决断!本官主审,有专断之权。如若此举引来朝廷问罪,自与尔等无关。”

叶含皱了皱眉,面色已转为铁青。正欲当庭与这位主审官争辩时,对面的刑部郎中谢其,却已笑着开口:“杖责在任朝官,确实不妥,有逾矩之嫌。不过主审官既执意如此,我二人也无可奈何。不如改为十杖如何?四十杖也实在太多了些。”

李哲春漠然扫了这叶含与谢其二人一眼,目中厉意闪动。对这两位,他颇觉碍事,可朝廷规矩就是如此。遇七品以上朝官犯案,必定要三法司公审,互相监督,以示公正。

这叶含乃叶阀之人,虽未必就会帮助嬴冲那边,可却绝不会助他。至于谢其,这位看来也暂无卷入之意。

看来需待这场胜负分明之后,参知政事谢灵那只老狐狸,才会有下场的可能。

是因之前的兵部空仓案,被嬴冲吓傻了么?居然就畏首畏尾到这地步。

唇角不屑的微抿,李哲春兴致缺缺的一挥手:“脊杖十五!不得再减。”

此时自有衙役上前,将嬴放鹤身躯按住,施以杖刑。连续十五杖之后,嬴放鹤已是面如金紫,气若游丝,背后则血肉模糊,衣物尽皆粉碎。

李哲春见状,则是笑着来到了嬴放鹤身前:“你可欲招了?”

嬴放鹤‘嘿’的一笑,不愿说话,只是一口含血的唾沫吐了出去。

不过李哲春早有防备,及时避让开来,淡然自若道:“还不服气?倒真是根硬骨头。只可惜,你嬴放鹤背弃武阳嬴,跟随那安国嬴冲,是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看你下狱这几天,嬴冲那竖子可曾理会过你?”

见嬴放鹤默默不言,在闭目养神。李哲春摇了摇头,又凑在嬴放鹤的耳旁道:“本官知你另有仗恃,可那又如何?可知本官为何敢如此么?你们那位国公大人居然已亲自动身,去了秦岭,无论这次河道总督案如何,他都回不来了。还有那百里家,事后也不会许你继续活下去。”

说完这句,李哲春就一阵长声大笑,负手走出了这间大理寺的偏堂,心情似惬意无比。

而嬴放鹤也睁开了眼,目中微透凝重之意。

※※※※

同在大理寺的一间官舍之内,礼部都给事中嬴长安与大理正方珏,正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酒席,菜色还算丰盛,酒也是咸阳城的名酒十里春,可二人都无心于此。

直到一位老皂役匆匆行来禀报:“李哲春又命杖责嬴御史十五,堂上的兄弟不敢留手。不过下堂之时,我等已为他抹好了伤药,必不会伤其根本。”

“伤药?”

嬴长安目光阴冷,注视着这皂役。需知那吃喝之类与药物,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

那老皂役也是灵醒之人,见状苦笑道:“二位无需担忧,大理寺几位大人,可不敢让嬴御史就这么平白死在大理寺牢中。且还有绣衣卫绣衣大使王承恩亲自看顾,那百里家想要做什么手脚,不太容易。且伤药是大理寺卿赐下,咸阳市面上最好的止伤丹,喂药与敷药之时,也是廷尉大人亲眼看着。”

——大理寺卿,既古所谓廷尉,所以世人皆以廷尉敬称。

嬴长安这才释然,而后抬手就是千两金票打了过去:“这些银钱,可以给你的兄弟们分了。不过有一言谨告,本官知百里家势大,可若我那族弟嬴放鹤出了事,你等这些人,也休想活下去!”

老皂役将金票接过,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大喜,免不了一番千恩万谢。

再等到这位离开时,方珏猛然将手中酒杯甩在了地上,面上青气闪现:“李哲春此獠,真正是欺人太甚!”

嬴长安看着眼前这位,不禁失笑:“都快六十的人,怎就这么大的火气?他如今也只能嚣张这一时,只需待一个月后,以你我的手段,只会使他更痛不欲生。”

百里长息如被问罪,那么以他们两人的职位,必定会选入案组,彻查河道总督案。

那个时候,他自然有的是办法,为嬴放鹤报复回来。

“且族弟他现在虽是吃了苦头,可日后却会因此得益,跑不掉一个诤臣之名,平步青云可期。我都羡慕有加——”

可方珏却依然是怒意难平,目如幽火,透着隐隐约约的愁意。

“老弟或是在担忧百里家?可那百里长息,无足为忧。今年我秦境之内,湿气甚重,大雨连绵。不止是阳江,这清江沿岸估计亦有水患。我如今倒是可确定无疑,那北方四州必有大灾。你看那参知政事谢灵与王籍,无不都对国公大人恨之入骨,可如今却都做壁上观,毫无落井下石之意,就可知究竟了。这些人,亦心有顾忌,不敢下场呢。”

嬴长安倒是淡定如故,可随即就发现方珏神情,并无太多变化。他略一思忖,就已明白了过来:“是为国公大人,外出争夺元机丹之战?”

方珏一声叹息,重新取了个酒杯饮酒:“国公太过莽撞,哪怕要争此物,也无需如此激烈。”

那是以自身为饵,逼迫武阳嬴氏与其决战之势!

嬴长安亦默然,他同样不看好嬴冲这一战。那位国公大人事前都不曾与他们商议,这位只怕不知,他的对手到底是何等样的势力。

“此事国公他,确实太操切了些。不过大人他自有成算,你我且等着便是,想必只需一两日,就有消息传回。”

同样在饮着酒,嬴长安的唇角处,溢出了一似苦笑:“何况大人他,早已为我等安排好了后路,你我二人,真无需抱怨——”

当朝四皇子嬴仇万,这真是个不错的靠山。可相较于那位皇子,他嬴长安倒是更愿为如今的举主效劳。

他也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