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秦朝视为国朝支柱的十余具仙元甲与神元甲,他嬴冲也同样有能力将之掌控。一旦成功的谋朝篡位,就可完整的继承大秦的武力。
这‘源血印’一成,嬴冲就觉自己的意识一阵昏眩,这是他一身气血魂力消耗过剧之兆。
不敢怠慢,嬴冲忙闭上了眼,抱元守一,运转那大自在玄功与意神决恢复着。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嬴冲才缓过了气。
而当睁眼之后,嬴冲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他腹下部位。
之前他一直没注意,可此时当他一身内元损耗一空,那莫名增长出来的道力也全数耗尽时,嬴冲才发现在他的腹下,无论是那龙丹,还是神秘少女植入他体内的大道金丹,居然都已有了剧变。
大道金丹明显提升了品质,不但气息比往日更强,周围环绕的那些符文,也更显玄奥难测。
至于那龙丹,嬴冲看不到多少变化,却能感觉得到,这枚他从黑龙神君那里夺来的外丹,已经温和了不少,不再似最初时那么暴虐。
甚至嬴冲已能依稀感应,自身的血脉,与那龙丹气机相互呼应脉动着。这个东西,就仿佛是已化成了自己的另一颗心脏。
这是要被自己同化了么?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正是奇哉怪也。
嬴冲的两眼迷茫,完全就想不出所以然。就如他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道力一样,也是一样的突兀,一样的莫名其妙。
嬴冲猜测这应当是与那位神秘少女,在他体内布置的法阵有关这座‘外丹’法阵,除了为他压制丹毒之外,定还有其他的作用。
只是嬴冲也不能确定,不过无论是何缘由,这都是一件好事。龙丹开始同化之后,也就意味着一个月后的那一战,他能动用更多更久的天位之力!
摇了摇头,嬴冲结束了入定。接下来他自然没忘记问一问嬴月儿,关于自己这外丹的变化。可惜这丫头也同样是茫然不解,不知究竟,说她的精神核心内,虽也记录了不少道法知识,以及至少十万本道藏,可她都是知其然不能知其所以然。
这个没用的小丫头只能帮嬴冲证实,这些变化确是与那座丹阵有关。且设计这丹阵之人,必定是阵符方面的绝顶大才。
又半个时辰之后,嬴冲研究无果,只能无奈的携着嬴月儿,一起离开了炼神壶。而就当他开始准备着手,为九月布阵之时,又有一个好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的义兄义姐嬴宣娘与嬴完我,已经回到了咸阳城。
一七零章兄姐再聚
清晨国公府后院新建成的祠堂之内,青烟袅袅。就在嬴神通与诸多安国嬴氏的灵牌之前,嬴定监督着嬴冲与嬴完我嬴宣娘三人,恭谨的三拜九叩之后,又一起神色肃穆的,从这祠堂之内退出。
此时几人间的气氛略有些尴尬,不过嬴定却是知趣之人,狠狠瞪了身后这三位一眼后,就径自负手离去。
待得嬴定远离,嬴宣娘就松了一口气,然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日时间赶了一千四百里,真把我给折腾坏了!嗯,这安国府里没了那对夫妻后,感觉这空气都清新多了。不过冲弟,你还真把我们加入到安国嬴氏族谱啊?会不会不合规矩?宗人府那边,就没说什么?”
说到后面几句,嬴宣娘的眼中,还是透出了几分忧意。
毕竟他们间说是姐弟,可其实彼此并无血缘,而世家大族最重视的就是血脉。似嬴冲这样的做法,必定会被那些传承悠久的世阀嘲弄鄙薄。
“什么不合规矩?安国嬴氏是我嬴冲建的,族里的规矩,自然是由我来定。至于外人的议论,又何需在乎?”
嬴冲微微一哂,满眼的嘲意:“他们如有意见,大可去找宗人府,看看能否把我的安国嬴从世家录里除名。”
相较于嬴世继赢非那些所谓的血脉至亲,从小就庇护关心着他的兄长及二姐,才更像是他血亲。
且‘血脉’这东西,他从来不都在乎。也只认同嬴完我与嬴宣娘是他的兄姐,甚至比他的祖父嬴定,还要更亲近。
至于嬴非嬴宫,那是什么东西?
“啧啧,这个气势。真是霸道——”
嬴完我不禁伸出手,想要去摸嬴冲的头,可随后他就觉不妥。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转而微微笑道:“冲弟你还真是长大了呢!真像父亲。”
“啊。大哥你觉得冲弟像阿爹?可我感觉他像娘亲多些。”
嬴宣娘又仔细上下打量着嬴冲,然后扁了扁嘴:“切,才几年就长大了这么多,感觉有些不可爱了。”
闻得此言,嬴冲不由满头的黑线。他这二姐喜欢戏弄他的恶趣味,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改。
嬴完我也一阵大笑:“确实!我还记得冲弟九岁的时候,被母亲她强逼着穿了一回女装,那可真是一位绝世倾城的小美人。把那几个小屁孩都给看傻了。可惜这家伙长大之后,越长越残,真使人扼腕。”
在不远处偷听的嬴月儿,顿时长大了眼睛,满目都是不可思议之色。心想父王他小时候,还有过这样的经历?好有趣——
嬴冲已经用手抚着头,掩饰着面上的潮红:“你们再说这些,我可要翻脸了!”
嬴宣娘见状先是莞尔,然后她眼圈就渐渐的发红,忽然又一把将嬴冲抱住。
嬴冲面色更红。倒不是被憋的,他好歹也是伪天位,闭气一两个时辰都没问题。这是被羞燥成了这样。头被嬴宣娘压入胸前那规模的两团软肉里,完全动弹不能。怎么挣扎都没用,对方是真正的大天位,哪怕他全力以赴,也不能挣开哪怕一线空间。
正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唤出摘星神甲来解困,却听嬴宣娘那略带哽咽的声音,长长叹息着:“冲弟你能平安长大,真是太好了——”
嬴冲的神情微楞。而后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任由嬴宣娘抱住一动不动。
嬴完我则是负着手。笑望着眼前的这对姐弟。可随着时间推移,嬴完我的脸色又微有些发僵:“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啊!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嘁!我与冲弟亲近,关你什么事?”
嬴宣娘颇为不爽,不过到底还是把放开了嬴冲,接着又抹着眼泪道:“还是觉得伤心,如今冲弟的性命怎办?难道就真的只能活三年?其实我倒宁愿他得不到摘星甲,虽说过得憋屈了些,可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才是福分。”
嬴冲叹息,他这姐姐真不是一般的粗心大意,刚才他挣扎之时动用的天位之力,这位就一点都没察觉?
不得不惊叹于张承业的那门《太息术》,在遮掩内息上的能力确实了得,使这两位大天位在侧,却半点都未察觉他的异样。
嬴完我这次却是不屑的一声冷哼:“所以妇人就是妇人!吾等大丈夫,宁可玉碎,也不能瓦全!不能为父母雪恨,快意恩仇,冲弟他即便苟活于世,只怕也不觉有什么意思。三年死去,总比几十年行尸走肉的好。”
他却是对嬴冲近来与武阳嬴氏决裂之举,颇为赞赏。换成他嬴完我,做法只会更激进许多。
嬴宣娘却是脸色铁青,对嬴完我怒目以视。正欲说话,就听赢冲在旁边悠悠道:“这正是小弟近日,欲与兄长二姐商议之事。大约一个月后,陛下为我寻来的‘元机丹’,就将被送入京城。”
“元机丹?”
嬴宣娘先是一楞,而后一喜:“陛下竟为你寻来了此物?”
四年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寻找那些能恢复嬴冲武脉的宝物。所以知晓,这‘元机丹’正是其中之一。此物乃上古道尊道德天尊所炼之丹,传说可使人短暂恢复到先天元胎,也就是婴儿在母亲腹内时的状态,不但能改善人的资质天赋,也可恢复一切人体的暗伤旧疾。
有了这‘元机丹’,不但可恢复嬴冲的武脉,更能大幅增长他的修为。
赢完我却心神微动,神情转为凝肃:“只怕这丹,不会如此轻易到你手中?”
听得这句,嬴宣娘的目中,也骤然闪过了一丝寒意。她是关心则乱,能够以女性之身,不到三十的年纪,却能掌握一师之军,嬴宣娘智慧绝非寻常人能比。
“兄长明见千里!据我所知,这消息其实已经传开。京城里许多世家都已知晓,自然也包括了一些势力。”
嬴冲倒是依旧笑意盈盈,神色淡然:“此时几日前。嬴唯我他已从武阳动身入京,随行之人。还包括了武阳嬴氏的五位中天位。”
“嬴唯我?”
二人顿时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目中看到一抹惊澜。赢宣娘更双手紧握,咬牙切齿:“那个混蛋敢来咸阳?我迟早杀了他!”
嬴完我亦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亦想问他,当年母亲她自缢之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为冲弟保住元机丹。”
嬴完我言语虽是淡淡,可那脖颈处却是青筋起伏,显见其心情并不平静。
嬴唯我亦是当年嬴神通收留三个养子之一。在他们四人中排行第二,与他同龄。因不擅于治军,故而专精武道。
昔年嬴神通败后,他们的母亲随祖父嬴定在武阳封地。只有嬴唯我护卫在侧。结果向葵儿自缢身死,在场的嬴定一夜白头。嬴唯我却在事后投效了嬴元度,成为嬴元度的义子。并在一年之前,踏入了玄天境。
怀疑此事的不止是嬴冲,他嬴完我同样不信,他那位养母会选择殉情。也不止一次的猜测,向葵儿之死。必与嬴唯我有关。
那日之事,他也一直都在想办法探查究竟,可却都无结果。
赢宣娘怒恨之后。又蹙起了眉头:“若是嬴唯我,那么这次可就麻烦了。且那时欲抢夺这元机丹之人,只怕不止是武阳嬴氏一家——”
“所以正要兄长与二姐助我!”
嬴冲依然是淡定的笑,目中则隐含着风暴:“只需有你二人出手,我这次至少有七成把握,可以重创武阳赢!”
——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在猎物的名单上,再加上武阳赢身后的所谓天庭!
可听得这话,便是嬴完我也觉荒唐:“重创武阳赢?武阳赢的实力。三弟应该比我与宣娘更清楚才对。且当年对父亲下手之人,势力庞大。并非只是几家世阀联手,就能办到。”
“正因知己知彼。才有把握呢!”
嬴冲微微摇头,浑身气势骤然提升,不再使用太息决后,一丝丝的天位气息,就开始泄于体外。
“正常的情形,自然没办法战而胜之,可我若说我武脉已复,根本就无需元机丹,那又当如何?且兄长这次可猜错了,我这次的目标,可从来都不是那枚灵丹。”
天位?
嬴完我面色微变,第一时间就抓向了嬴冲的手。不过嬴宣娘,却比他更快了一步。她先是吃惊,倒抽了一口寒气,接着是眼现狂喜,最后又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
她是想起了方才,嬴冲挣扎时的力量,确实非是常人所有。那时就该察觉到,嬴冲他的情形不对——
“伪天位?你的体内,这是假丹?你的巽脉虽未恢复,可确已生机勃勃,最多半年就可接续!”
嬴完我闭目仔细感应了片刻,就神情平静的收回了手:“既然不是为元机丹,那么就是为嬴唯我了?”
语中却又略含颤音,既是为嬴冲的恢复而开怀,也更因他也同样看到了,这次能重创武阳嬴的希望。
只要不用在意那元机丹的归宿下落,那么他自己就有上百种方法,借此机会使嬴元度元气大伤。
实力方面也不成问题,昨日他就已知嬴冲的部属,实力超绝。且他与嬴宣娘为将十数年,手底也同样有些人手可用。
“他只是开始!”
嬴冲回过了身,看向了身后祠堂内他父母的牌位,声音是说不出的冷厉阴森:“接下来的几年,我需兄长与二姐毫无保留的助我!无论是那嬴唯我,还是嬴元度。当年参与神鹿原一战之人,我都需他们一一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嬴完我暂不答言,只定定的看着嬴冲。嬴冲所言之事,亦是他梦寐以求。他嬴完我平生之憾,就是无能力,为养父养母昭雪此恨!
可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一墓,他却只觉心伤。又心想宣娘说的没错,冲弟确实更像他母亲多些。
嬴宣娘亦眉头大皱,正欲说话,却又见嬴冲笑嘻嘻的往旁边一招手。
嬴宣娘随着他视线望去,才发现那是一位蒙着面纱的少女。明明蒙着一层纱,她却偏能感觉得到,那女孩的孺幕与亲近。
那边嬴月儿却觉不安,毕竟是隔了三十年,她虽熟知眼前二人,可此时嬴完我与嬴宣娘对她却一无所知。
不过眼见嬴冲不耐的连续几个招手后,嬴月儿还是犹豫迟疑的,走到了三人面前,接着就只听嬴冲笑道:“那元机丹的事,不妨等到年后再说不迟。先见见这丫头,她叫嬴月儿,是我的女儿。嗯哼,月儿你怎还不叫人?这是你大伯与姑姑。”
嬴月儿一阵失神,先是定定的看了嬴冲一眼,接着就甜甜的一笑,朝着嬴完我与嬴宣娘敛衽一礼:“月儿见过大伯姑姑。”
嬴完我闻言颇为惊喜:“冲弟你居然有女儿了?是和谁生的——”
只是他话音未落,嬴宣娘就一个爆锤敲在他的头上:“嬴冲他过了年才十五!”
然后这位也疑惑的看嬴冲:“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是何来历?嬴冲你别说你三岁就与人上了床?”
“你管她是何来历?反正以后把她当成亲侄女看待就得了,否则我可就要生气了。”
嬴冲摸了摸月儿的头,发现这小丫头今天意外的温驯,不禁又哈哈大笑着提醒:“我说二位,如今已近辰时,你们若再不去宫中,怕是要迟到了。”
嬴完我顿时惊醒,面色白了白,立时就脚步匆匆的往前院行去。嬴宣娘则是恨恨瞪了嬴冲一眼,又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你是我们的弟弟,老娘不帮你帮谁?还有这个侄女儿,我也认下啦。”
说完这句,这位也是飞一般的往前院狂奔,好似火烧后臀。
他们是回京述职来的,按礼法本是要住在驿站里,等待陛下召见之后才能自由行动。
可因天圣帝特旨让他们先回家省亲,才得以提前一日回至安国府。可若今日面圣迟到,少不得要吃陛下的一顿挂落不可。
而想及雷霆大怒的天圣帝,便是嬴宣娘也不禁一阵寒战。(未完待续。)
一七一章收揽臂助
远望着嬴完我与宣娘二人离去,嬴冲又目光斜扫,就见一旁角落里,嬴定正偷偷看着他。
被嬴冲发觉之后,这位也不觉羞,反而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扬长离去。
嬴冲懒得理会,径自行到了自己的书房内。房里面郭嘉,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我观国公大人近日,似又准备有大动作了?”
嬴冲不由诧异的望了过去,然后笑问:“不知郭先生猜到了多少?”
郭嘉心知这又是嬴冲的考较了,他倒也不在意:“怕是有一场大战,且这次有关朝堂。”
又试探道:“若是国公大人,想将完我将军推上左金吾卫大将军的位置,只怕不易。”
此番京城大乱,金吾卫虽也要负些责任。可毕竟隔着一层,且左金吾卫负责管理的,乃是咸阳城的十二城城门,这火虽也能烧到嬴世继身上,可作用不大。
“此事年后再说不迟,那时还需你帮我谋算一番。”
嬴冲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就又拿起了桌案的一封书信看了起来。郭嘉入府,还未开始为他出谋划策,却已但起了草拟书信奏章的任务。
此时这桌案上两封书信,一封奏折,皆为郭嘉所拟。
嬴冲一点自己修改的意思都没有,他自问在才学方面,还不如郭嘉的一根手指头。
不过他还是努力的挑了些毛病出来:“给马邑郡丞的信,还是要直白些,以坦诚为上。至于这密折——”
看着那份奏章,嬴冲神情微显犹豫。这是他提醒天圣帝,阳江上游之冰积蓄过多,且沿岸河堤失修。可能发生大规模水患的密折。
为此嬴冲甚至做足了戏,这几天里,先是封地那边来信提醒,接着他又派出了人手,去阳江上游查看究竟。虽还没有结果出来,可上一份奏折提醒。却可理所应当了。身为国公,本就有风闻直奏之权,提升秦皇施政。
可临到此刻,嬴冲却又心生迟疑。这消息他如秘而不宣,自信这一次就可为自己,赚来近两千万金的巨资,
可若是提前泄露了出去,能到手三四百万金就是极限了,还要冒着举债的风险。
凝思片刻。嬴冲最后还是一声苦笑,咬着牙道:“今日就把这密折送入宫!我竟犹豫了,可见财迷人心,本公亦不能免俗。”
如今就只望他这份折子,能够多挽回些人命,对得起自己损失的千万金银钱。
郭嘉却微微动容,眸中微显敬佩之色。他深知嬴冲为此放弃了什么,千万金的资财。可相当于半尊仙元阶神甲。可这位却能不为所惑,这份品质。尤其难得。
他不知嬴冲是否能从争龙之局中胜出,可若有一朝这位身登帝位,必是一位难得的仁君吧?
“爱财乃人之常情,可国公到底还是以国事为重,舍此千万金使苍生受益,让嘉敬佩有加。借用西方佛门一句。此举活人百万,可为无量功德。且学生倒是觉得,能以这千万金得取陛下的宠信,也还划算——”
郭嘉话未说完就容颜微动,感觉书房外有一男一女二人到来。当下就收住了口,笑着一礼后,主动告退。
嬴冲也注意到了书房外,发现来者正是关二十七与李观潮这对师兄妹。后者一进来,就笑嘻嘻的给嬴冲唱了一个肥诺:“小的参见国公!宣娘将军毫发无损,观潮幸不辱命,过来领钱了。”
关二十七则是臭着脸:“我二人承惠一共九万两黄金!”
他倒是希望嬴冲拿不出钱来,当年欠下的人情,也就等于偿清了。
可惜事与愿违,嬴冲随手就将一叠准备好的金票放在身前。李观潮双眼发光,连忙拿过来仔细数着,片刻之后,就嘟着嘴表示失望道:“数目倒是没错,可国公大人可真小气呢。眼看都要过年了,就不肯发点利是钱,让我们也欢喜欢喜?”
“你们两个如是我家的供奉,本公倒也不吝一点红包。”
嬴冲目光扫向关二十七,眼含戏谑:“如今谁都知道你们两个,是我安国府之人。有这样的身份,日后只怕免不了麻烦缠身。你们兄妹不妨考虑一二,直接来我国公府上做事如何?总是接一些散活,不但危险,赚得也未免太少。”
一般的中天位境,在那些大世阀中出任供奉,最多也就能拿个三五万两黄金的薪金。而这两人一次任务三万两黄金,看似是赚得挺多的。而可其实不然,做杀手的收入还是远不如前者。
这两位不但需要自己承担墨甲修复的费用,还要购买丹药灵石这些日常修为所需。
这二人一个中天位,一个小天位,一年的消耗的银子,就不止十万金。此外还得自己承担被那些仇家报复的风险,朝不保夕。
嬴冲自问,似他这样的好主顾,这世间已很难寻到。他发布的三个任务,没一个有性命之忧。换成别人,可就不一定了,那是真正的卖命钱。
之前一次,这对师兄妹就差点因此死掉,
不过关二十七却不出所料的一声轻哼,面色肃然:“李倾城他让我转告,暗城如今的情形,他很不满意。说近日欲与国公见一面,要讨些旧账。”
嬴冲闻言,不禁‘嗤’的一笑:“本公当初就只说过,可将蛇王司徒远山此人逐出咸阳,扫除黑街。至于他李倾城能否将司徒远山留下的地盘拿下,可不关我事。”
一月前咸阳祸乱,只凭他才新建不久的‘夜狐’,自然是没可能办到的。其中就有着这位咸阳城乘风社社主,三位地下暗城主人之一的李倾城暗中助力。
可如今蛇王司徒远山虽已远离咸阳,可那暗城内的形势,却反而更显混乱。
据说那位李社主不但不能如愿以偿,此时反是焦头烂额。
不过这都与嬴冲无关,李倾城的帮助他很感激,可他也为此付出高达十五万金的报酬,以及无数的好处给了乘风社。
关二十七不由撇了撇唇,心忖如今谁不知道,这位李社主是被嬴冲算计了?
此时暗城的乘风社,不但被三皇子迁怒,据说那位襄阳公王籍,也在寻乘风社的麻烦。这两家拿嬴冲无可奈何,就只好去寻李倾城出气。
说来这位国公大人过河拆桥的本事,也堪称绝顶。
不过这事与他无关,今日他也只是被委托转告而已。关二十七心中暗嘲了一句之后,面色就又恢复了平静:“我与观潮如肯投效国公府,能拿多少薪俸?”
嬴冲大出意料,有些难以置信的定定看了这二人一眼,随即就也面色肃然:“你关二十七年薪五万,观潮则是一万五。还有你二人若肯由本公留下‘源血印’,那么我会委托天工坊,至多一个月内,为你二人的墨甲提升至地元阶。这些条件,不知可够?”
李观潮原本听着还觉又些失望,可当嬴冲说出后面几句,顿时就眼神大亮:“成交!”
关二十七也只思忖了片刻,就微一俯身;“关二十七见过主公!”
这家伙提出的条件,确实是诚意十足。只薪俸就已令人满意,那地元阶的墨甲,更是重重的一枚筹码。
一具地元阶的神甲,大约价值三十五万金到五十万金左右。可他关二十七当了二十年的杀手,手中的积蓄,也仍不足这价位的三分之一。
且那墨甲等阶的提升,更不是有钱就能办到之事。那些天工与大天工级的匠师,又有哪位会为不明来历之人出手?
嬴冲则微微一笑,心情亦颇为愉悦。虽说这两人,单纯以任务来雇请更划算,他可以省下钱去雇请其他的天位入府。可这两位师兄妹拥有的信义与能力,却是可遇不可求,用再多的钱都无法买到。
一个身经百战,武道磨砺已至极巅;一个则天赋超绝,道武双修,钟灵毓秀。只需投以重金,二人都定能让他有所收获。
不过嬴冲却也心中暗叹,知晓自己,又该去找那些钱庄借贷点银钱了。
至今日为止,他已从钱庄里借了近七百万金,往各地收购粮草药材。可如今看来,还远远不够。
要想从几个月后大灾中取利,那么他这次借贷来的银钱,自是越多越好。(未完待续。)
一七二章网罗高手
这日的傍晚,嬴完我与宣娘都从宫中满载而归。可能是为补偿二人所受的委屈,天圣帝在他们离去时都赐以厚赏,尤其是曾被下狱过的嬴宣娘,赏赐尤其之重。不过这次面圣,天圣帝并未确定下二人是继任原本镇守使职,还是迁调其他职司,只说年后再做安排。
而此时朝中依然是一片纷乱,兵部空仓案虽已落定,可这些日子以来,却仍有地方兵部转运使涉案的消息,陆续传入京城。再随后,则是左佥都御史嬴任勾结地方官员及山匪,构陷嬴宣娘一案。自李哲春上折,顿使满朝哗然。
嬴元度反应亦可谓神速,用出了弃车保帅之策。左佥都御史嬴任过审之时,便将一切罪名,都推诿给了北山郡监查御史李常合及山阳县令左太常二人。
不过对于此事,嬴冲并不在乎。无论嬴元度是否如愿,嬴任的左佥都御史都已当不下去。
失去了此人,武阳嬴氏在三法司的势力,都将被削弱到了极点。或有小猫两三只,可对他却已无威胁。攻守已然易势,安国府随时随刻都可择机发难,
此时嬴冲更在意的,还是嬴元度针对左金吾卫大将军一职的布局。就在他开始为此事苦心筹谋的时候,对面的那位却也没闲着,连续密会了几位枢密使。
嬴冲心知已难免一场苦战,可他却仍不慌不忙,依旧按部就班的准备着。总算是赶在年底之前,将那推荐六位五品文武官员的权利,都一一用尽。虽非是什么要职,可也借此收拢了几位得用的人才。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又有三四位嬴氏的远支,转入了安国嬴氏。这几位能力都还不俗。在嬴神通生前颇得信重,所以心向于他。
到得此时,原本只有他一个孤家寡人的安国嬴,不但势力已蔚然成形,族谱上记录的男丁也竟超出了二十,使嬴冲颇为得意。
而也就在这纷纷扰扰中。大秦迎来了天圣二十七年的年末。二十七日,朝廷上下就开始了休沐,迎来了漫长的年假。
从这日起,天圣二十七年朝中的所有争斗冲突,都似戛然而止。那汹涌激突的暗流,剑拔弩张的气氛,也都暂隐入到了水面之下,被咸阳城内那热闹祥和的气氛笼罩掩藏。
不过这所谓的‘热闹祥和’,也只是限于城北城东一带。咸阳城外。依然聚集有四十余万流民衣食无着,无家可归。而哪怕是城内。也有许多人到了断炊的境地。
不过这一年的新年,嬴冲尤其开心,不止是因四年来,他首次与嬴完我嬴宣娘团聚,府中又有了嬴月儿九月及郭嘉关二十七这些部属及左膀右臂陪伴。更因嬴宣娘的那句话——‘这安国府里没了嬴世继那对夫妻后,感觉这空气都清新许多’。
这句可谓是深得嬴冲之心,自从没了这两位及他那几个堂弟妹之后。嬴冲在安国府,又体会到了消失已四年的舒心自在。
不过他祖父嬴定。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整个年节都是郁郁寡欢。
嬴冲知道他这位祖父的心病在哪里,之所以心情难过,可并不止是因血脉分离。嬴定多半已是猜到了他要借‘元机丹’,重创武阳嬴氏根基的图谋,所以左右为难。
不过他却并不担心嬴定泄密。五年前嬴定为嬴元度嬴世继遮掩了真相,那么今日他嬴冲对武阳嬴下下手之时,这位也同样需在旁看着!
且此事他并不是没有后手防范,与武阳嬴氏这一战的基础,可不仅仅只是因他武脉已复。而是绝对的实力!
嬴冲倒也想看看,自己这位祖父是真的要一碗水端平,还是准备偏袒他那叔父。
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新年,到正月初五,安国府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不止是因嬴冲,要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朝争与大战,更因他的婚期将近,阖府上下都开始了繁忙的准备工作
嬴宣娘自告奋勇,要主持操办嬴冲的婚礼。按说她的身份也最合适,可惜才过了两日,那嬴长安与方珏家的娘子,就觉不能忍受。
嬴冲早就对这位二姐不放心了,当下顺水推舟,就夺了嬴宣娘主持他婚事的大权,这使嬴宣娘大为不满,几乎将嬴冲的耳朵给揪红。
也就在这一日,嬴冲招揽来的三位小天位供奉,都陆续入府。共是二武一道,两名武修,一位玄门练气士。
武修一名赵申,一名司马诛,使用的兵器,皆为长枪,乃大赵枪皇童渊门下的记名弟子。
这是嬴冲为防天庭与其他世阀的手段,特意借用父亲嬴神通的人脉,向童渊求助请来的臂助。
昔年嬴神通闯荡关东,与童渊比武论技,彼此引为至交,结为异姓兄弟。此人出身豪侠,是出了名的重情义、信然诺,且与嬴神通相交甚笃。四年前因嬴冲武脉被废之时,童渊特意赶至大秦,可惜木已成舟,也因武阳嬴氏势大,这位帮忙不上,只能黯然离去。
此时嬴冲向其求助,这位自无不允之理,更热心帮衬。遣来的两位弟子,枪术武学,虽都只为上中之选,可却皆是身家清白,绝对可靠之人。且都能携家带口迁来大秦,不愁会有背弃之忧。
其实二人实力已经不弱,超出了一般的小天位,比之初入天位的李观潮还要强胜数筹。
至于那道人,则名唤‘云真子’。亦是嬴冲动用关系延请入府。身为练气士,此人的年俸,比之身为中天位的关二十七还要高不少,除了丹药灵石,一年的年薪是八万金。
不过天位练气士在战场上的价值,并非是普通的武修能够比拟。且练气士修行艰难,要请到实力不弱,又来历可靠,并无宗门牵累的练气士,可谓是千难万难。似云真子这样,这世间哪怕打着灯笼都难寻到。
而随着这三人的到来,嬴冲为几十日后那一战的准备,也进入到最后的阶段。
正月初八,关二十七兄妹奉命外出,为他去寻那枚‘太虚神石’。嬴冲则在嬴月儿及九月二人的陪伴下,潜行出城,往咸阳六百七十里处的大至山走了一趟。只因他手下的夜狐,探查得此处,疑似有大天位妖修活动。尽管嬴冲对这消息颇为怀疑,不过他想着这段时间反正闲着没事,走一趟也是无妨。
他如今邪樱枪内至少有两个任务,都需他亲手诛杀天位级妖修。可这咸阳城附近,想要寻一位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