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散播谣言之人,可能并无与他为敌之意,可因叶云紫这个无妄之灾,他多少还是有些不爽的。
郭嘉闻言则是眼神微动,夜狐?也就是嬴冲在暗中的组织么?
能在数日之内,就使咸阳城大乱,实力应当不俗。
而此时嬴冲,则是再次看向了叶云紫,目现凝思之色。略略思忖,他就有了决断,示意嬴月儿将那少女手中的剑夺走,送至到他手中。
叶云紫顿时又扭动挣扎,怒声娇叱:“嬴冲你敢!”
嬴冲懒得理会,按动剑柄处的枢纽,使这剑又变化为戒指的形状:“再怎么说也是亲戚,我也不好拿你怎样。不过这枚翠皇神戒,就由本公保管了.再给她几根镇元钉,稍后押回府里看管,遣人通知秦山剑派,让他们给本公一个交代。”
shā • rén是不可能,此女没伤到他毫毛,并无此必要。送至官府处置,倒是个不错的注意,可却不如由安国府自己来看管。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可能是福非祸,说不定还能从秦山剑派那里拿些好处,让他们欠个人情。
嬴月儿有些不情愿。不过当心中一转念之后,还是笑盈盈的依了嬴冲之眼,用镇元钉将叶云紫制住。
才刚处理完了此女,嬴冲就又听那聚仙阁外,再次传来马蹄声响。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蹄声迅疾,势如雷霆。
这次应当就是右副都御史李哲春无疑了,这位赶来的时候,仍比嬴冲预估的时间早了半刻。
不过在嬴冲看来。这却是一件好事。这位右副都御史对独子的重视,还要超出他的想象。
须臾之后,当那马蹄声在聚仙阁大门停住时。嬴冲果见一位身着紫袍的男子,当先走入了进来。
此人先是望着那地面上的血迹。又看了他的外甥嬴博一眼,发出重重的一声冷哼。接着就再未理会,径自带着一群家将,直奔聚仙阁第七层楼的雅间。
那李哲春步履甚急,只片刻时光,就已出现在了嬴冲的面前
。当望见嬴冲的第一眼,这位右副都御史的目中,就已暴出了慑人精芒:“黄安如今是你安国公门下。今日犬子被北阳县抓捕,是由国公大人主使?”
嬴冲抬目淡淡的看了这位一眼,而后就淡然自若的笑:“这是什么语气?看来右副宪,是不打算要李宣的命了?”
“国公大人所为,不觉太过份?”
李哲春强压住了胸中怒火:“你到底想要作甚?本官自问未曾惹到你,月前你与犬子的恩怨,本官亦未曾理会。可国公大人如今,又要得寸进尺么?”
“没惹到本公?”
嬴冲却‘嘿’的一哂,冷然道:“本公义姐之事,右副宪大人难到就不觉。要给本公一个交代?”
李哲春微微皱眉,神情恼怒不解:“本官身为右副都御史,管不到嬴宣娘案。此事与我无关!国公大人你怕是找错人了!”
边军本是由左都察院管辖,此番弹劾嬴宣娘杀良冒功案的主力,也是左佥都御史赢任,以及左都察院的几位御史。他们右都察院,自始至终都只是旁观。
“这句话,我差点就信你了?可嬴宣娘杀良冒功的证据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在炮制?你当本公真是个傻的?”
嬴冲看着还欲辩解的李哲春,一阵摇头:“右副宪大人无需狡辩,也没必要废话。此事本公确无证据,然而又何需证据?定武军右路所在。正是你门下那位李姓监察御史的辖地。无论是不是你,本公都已如此认定。”
一边说着。嬴冲一边端着酒壶,来到了李哲春的身前:“给你个机会。三日之内,我要那北山郡监察御史李常合的命!此外再上个折子,反证左佥都御史赢任诬陷忠良。如此,可保你爱子平安。”
李哲春眉头紧皱,还是摇头:“国公之言。未免强人所难!”
“办不到么?”
嬴冲大笑了数声,接着竟将持着那酒壶,从李哲春的头顶上倾倒了下来。
“右副宪大人可信?如今你只需稍动一动,我就让人打断李春的腿?”
李哲春的眼中已浮出了一丝血意,面色铁青,双拳则紧紧握着,手心处一丝丝鲜血滴下。有心一拳向嬴冲挥过去,却不敢动弹分毫,只能任由那酒水将他的头发衣物淋到浇湿。
众人都是默默看着这一幕,看着李哲春被羞辱至此,却一动不动。而在李哲春的身后,那李府家将虽都是怒意填膺,却一样都不敢造次。
还有众人未曾注意的一角,叶云紫则是瞪大了眼睛,亦是不敢置信。
心想这真是当朝右副都御史?被这个淫贼如此作践,居然都不敢反抗么?
她首次感觉自己的举动,实在过于莽撞。这个家伙,分明就是个魔头!而且是加大号的那种。
再没常识,她也右副都御史是什么等级的gāo • guān,可这样的人物,却都只能任由这淫*虫羞辱。
“办不到也好,办得到也好。总之三日之后,我会让黄恩将此案上报刑部与大理寺复核,将李宣问斩。你说本公办不办得到?虽说不到秋后,可李宣之罪恶极,你说圣上准是不准?”
嬴冲一边说,一边嬉笑着:“这还仅仅只是开始,你李哲春去年在家为侵占二百顷的良田,逼死三户良民。还有你那老母,据说光只是今年就杖死了五名奴仆?虽说这也不算是罪过,可她不慈如此,足见你们李家家风败坏。嗯,本公记得,当年右都御史乡评定品时,似乎是孝廉出身?”(未完待续。)
一六三章彻底翻盘
“住口!”
李哲春终是忍不住一声怒喝,可接着就又转为无奈:“国公所托之事,是让本官与武阳嬴氏为敌。李常合的命可以给你,然而反证左佥都御史赢任,恕难办到!”
“这句话有意思!也就是说,你不敢开罪武阳嬴氏,却宁愿得罪本公了?莫非就以为我安国府,不能让你家破人亡?”
酒水已经倒完,嬴冲晃了晃那空荡荡的酒壶,而后有些遗憾的随手甩开到了一旁。
“本公可管不得那许多,三日之后,我见不到左佥都御史赢任的奏折送至陛下御前,右副宪就准备给你爱子收尸。就不知是斩首之刑,还是腰斩?”
说完之后,嬴冲就又张狂大笑,往那门外行去。人已见了,也酒足饭饱,自然再无需滞留于此的必要。
不过他身后李哲春,却是猛地‘扑通’跪下,浑身大汗淋漓:“还请国公宽谅,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此事李某实在是办不到”
嬴冲却依然前行如故,不曾有半点动摇:“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李哲春不过是一介寒门出身,是仗着福王府的王妃,才走到今日右都御史的位置。可到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来参与这世阀之争?本公这次是看着福王的面子,才给你这么一次机会。所以没得商量,办不到也得给本公办了!你若是不能决断,可以回去问你家福王,问他是不是要与本公在朝中扳一次手腕,看看谁胜谁负?”
他迈步扬长而去,郭嘉等人自也只能离席跟随。嬴月儿走到李哲春的身侧,想到就是这个家伙,害她的宣娘姑姑受苦,就忍不住想狠狠踢这李哲春一脚。
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嬴月儿转而眼神发亮,看着嬴冲的背影。她曾听几位叔伯言道,年轻时候的父王嚣张霸道,肆无忌惮,也是他这一辈子最帅气的时候。今日她亲眼见了,才知道果然不假。
可惜后来母亲身亡,父王斗志消沉,这样的张狂跋扈之态,就再也见不到了。
虽说那时的父王更成熟理智,可嬴月儿更愿见嬴冲似今日这样的神采飞扬,锐气十足。
回到了马车之后,郭嘉就又再注目看着嬴冲,让嬴冲一阵羞涩:“郭先生这莫非是看上我了?可惜本公不好男色,怕是要令先生失望。”
“国公大人说笑了。”
郭嘉的嘴角微抽,他只是感觉这位国公大人很奇怪,每次都能给他新鲜感,有种难知深浅的感觉。
“方才大人行事言语都过于霸道,难道就不惧那李哲春反弹?”
“所以本公也等着,相较于其他的世阀,这福王倒是最容易对付的一个。”
嬴冲并不在意,目显锐芒:“且福王性情多疑,此时越是气盛,越能使他知难而退。所以这气势,一定不能输。”
他确实是在随时恭候,候着这场可能爆发的朝争。刚从密道里得了百万金,此刻嬴冲底气充足,所以并不畏惧。原本此事,需待一月之后,可如今正好趁热打铁。
且那福王虽是世袭罔替,却并无传承墨甲,只是依附于皇权之上的枝蔓,确比武阳嬴或者襄阳王这样的世阀,更容易对付得多。
唯一可虑的。是福王会投靠某位皇子,又或某个世家。前者略有些麻烦,可如今几位皇子愿不愿与他为敌还是两说;后者则是犯了天圣帝的大忌,即便福王侥幸渡过此劫,也难挡得过天圣帝的秋后算账。
虽说留着那百万金财物,他可以在随后的大灾中,赚到二倍以上的金钱,可若能以福王一脉来立威,嬴冲也绝不会吝啬。
只需手中权势在握,他随随便便都能从商人手里再借到数百万金,何需愁没本钱?
不过那位福王可与他的世子嬴博不同,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应该知晓该如何抉择。
郭嘉闻言微微颔首,再未多言,他看这家伙还有心情开玩笑,就可知问题不大。显然是早有布置,反制福王。
而此时嬴冲忽又心绪微动,掀开车帘往窗外看去。此时这车,正好从花月楼前经过。而当嬴冲掀开车帘之刻,恰可见那三楼的窗栏旁,他的红颜知己林依语,正饱含幽怨,泫然欲泣的看了过来。
望见此情此景,这嬴冲顿觉心疼,有心让马车停下来,与美人一会。可想到即将嫁过来的叶凌雪,还有身边的郭嘉,自己总不可能在这时候,给这位未来的第一谋士,留下好色的印象。嬴冲只能轻声一叹,对那楼上的美人苦笑了笑之后,就忍痛放下了车帘。
他嬴冲,到底是爱江山更甚过干的美人
“其实国公大人可以自去无妨的。”
郭嘉看在眼中,不禁暗觉好笑。人皆好色,所以他对自己主公,并无这方面的要求,只需不沉湎,分得清轻重就可。
“倒不是全为了你。”
嬴冲再次一声叹:“我可不想新婚之前,就被那叶老郡王打上门来。”
他之前在武威王府就被揍过一次,那个老头很可怖的,至少他现在扛不住。
而旁边的嬴月儿,则是悄然将她的小拳头藏入到袖里。心想这个家伙,才帅气了那么一会,就又让她忍不住想要动手揍人。
总之她是绝不会承认,眼前这人,就是使她孺慕眷恋的父王
※※※※
此时在花月楼的三楼,林依语面色木然的,看着嬴冲乘坐的马车渐渐远去。
然后是那位右副都御史李哲春,亦在随后策马离开。似大火烧臀,在街道上疯跑狂奔着,全不顾忌行人。
“这就是安国公?”
林依语的身后,有一位中年女子的声音叹息道:“手段竟凌厉至此,这咸阳城内所有人,只怕都小瞧了他。”
“他原就聪明。”
林依语淡然回应:“毕竟是嵩阳书院孙先生的高徒,兵法出众,曾经横扫书院,无人能敌。”
这个时节,她才依稀想起,最初与嬴冲相见时。那人身边常常带着《左传》与《春秋》之类的史书,时不时的总会看上一阵。
这曾令她对这纨绔子刮目相看,可直到有一日,嬴冲亲手那些书全数烧成灰。
以前她以为那家伙是彻底自弃,可现在想来。应当是他已将这些书,全数看懂记下了吧?
“可你既知如此,就该在他身上多用些心思才是!为何整整两年之后,他仍可将你视如路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