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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就在周衍等人议论着嬴冲的时候,隔壁的轻云附楼内,上官小青的身旁,正围绕着数十少女,似如众星拱月。而这些女孩的话题,也开始转移到了嬴冲身上。
“你们听说三天前的那件事了么?”
“三天前?哦,你是说三日前,京兆府门前的那件事?嬴冲那个小霸王,居然被晾在了府门外,整整三个时辰呢!”
“我也听说过此事,也不知是为何时,那嬴冲要求到京兆府,结果等了三个时辰之后,还是吃了闭门羹。”
“据说是事涉城东的几个江湖帮派,嬴冲有事要求到京兆府。可京兆府尹出身咸阳王氏,又哪里会在乎他?”
“应该是为叶四?那襄国公王籍爱慕夜四小姐,这是众所周知之事,至今都未迎娶正室,就是为虚位待贤。王焕章乃王籍族叔,这次多半是为王籍出手。”
“叶四小姐。可真是好福气。反正一个国公夫人,是必定跑不了的。”
“啧!我要是叶四小姐,能得一人如此倾心。这一生也值了。”
叶凌雪孤身一人端坐在外围一张席案之后,柳眉微凝。金丹给了嬴冲的一个后果。就是她再法控制住自己的听力。想听不想听的,都一股脑的钻入到她的耳里。
让叶凌雪头一次后悔,修行练气之术,使她耳聪目明,远过常人。
她也不知上官小青身边这些人,到底是有意无意,可这话说得真难听。
好似她叶凌雪嫁人,就是为一个‘国公夫人’似的。还有襄国公王籍的爱慕。又与她何干?那家伙不到二十五岁,就有了九房妾室,可真是个情种——
“可不是?我就只为林雨可惜,本来快要到手的国公夫人,好端端的就没了。”
“林雨是真的可怜,当日嬴非公子,已经是神甲玄光了。可谁能想到,那个嬴冲反而更胜一筹。”
“可我听说,嬴冲哪怕得了摘星神甲,也会是个短命鬼呢。仙元级的神甲。若是甲主修为不够,就会抽取气血精元。”
“他居然还蠢到要放弃宗族,自力什么安国堂嬴氏。嘻嘻——”
“那嬴冲也真是的,他既然守不住,有何必占着位置?”
“大约是见不得人好吧?是有这样的人,宁愿东西烂在自己的手里,也不肯让给别人的。”
叶凌雪叹了口气,瞄了瞄对面那脸色忽青忽白变幻着的叶雨,顿时更觉忧愁,心想她们之间本就尴尬,哪里还经得起这几位煽风点火?
不过叶雨她武道的修为不高。应该没听见吧?
叶凌雪此时也只能假装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偏开螓首心不在焉往的窗户外看着。心想自己今天就不该来。
她倒不怎么生气,对于嬴冲与襄阳王氏之间的争斗。叶凌雪比普通人了解得更多,远胜过这些消息滞后的官家小姐。她知晓这三日里的京城乱象,是因何而起,也知道王家现在,其实境况堪忧。真正坐蜡的,可不是嬴冲。
甚至这次出门之前,祖父叶元朗就已断言,王焕章丢官已成定局。
看来这次襄阳王氏非但不能奈何得了嬴冲,反而要成为满京城的笑话。
王焕章史官之后,也就等于是断了登顶政事堂的可能,这会使襄阳王氏痛彻心肺。
听说此时嬴冲已经入宫近两个时辰,想必她那未来相公的第一次朝争,已经有了结果。
这般想着,叶凌雪不由又把目光,往对面轻云楼的主楼看了过去。
嬴冲的死党薛平贵与庄季周衍三人居然也在,难道说,嬴冲他今日已会来这轻云楼?
红霞悄然从双颊飞起,叶凌雪正暗觉自己没用的时候,就听旁边有人说道:“叶四小姐?”
叶凌雪柳眉微扬,循着声音的来处看了过去,只见一位红衫少女,正悄然立在数步之外,眼神有些殷切,也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小妹薛轻梅,想与叶四小姐谈谈。”
“你是?薛轻梅,薛员外的小姐?”
叶凌雪在脑海里回忆着这少女的身份,然后一瞬间就知道,此女正是嬴冲曾经的妻子人选。
心里浮起怪异的滋味,那是侥幸之余,又夹杂着些许不舒服的味道,叶凌雪面上却毫不显异色,大大方方的笑着:“薛小姐可以坐下说话。”
薛轻梅依言坐下之后,却有些手足无措,欲言又止,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道:“那夜在武威王府,我真对不住你,我没想到嬴冲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叶凌雪眨了眨眼,想了半天才忆起是怎么回事。她似听说过,在嬴冲闯入她的闺阁‘偷窥’之前,曾被这薛轻梅当面拒婚过。这件事情,薛轻梅倒未刻意宣扬,可不知为何,还是传了出去,成为她与嬴冲的笑话之一。
说她叶凌雪,是捡了人家薛员外家小姐都不要的残羹剩菜。
想到此处,叶凌雪不禁莞尔,感觉这位薛家的少女很有意思:“这事可怪不得嬴冲,也与你无关。不要多想了,那天夜里,嬴冲他能入我闺阁,是另有缘故。”
这女孩单纯是单纯了,可脑袋却有些问题。稍有些见识之人都能知道,武威王府守卫深严,她叶凌雪的闺阁,哪里是嬴冲能够想进就进的?
“我也觉那夜的事情,有些不对。可——”
薛轻云显然并没有叶凌雪想的那么蠢,此事犹豫着道:“可嬴冲他若非是不怀好心,也不会被人利用了。”
“说了此事,嬴冲他是无辜!也与你无关。”
叶凌雪再强调了一句,又好奇的问:“薛小姐寻我,到底是想说什么?只为致歉?”
这次薛轻梅又迟疑了一阵:“我是想问,叶小姐为何一定要坚持不退婚?明明襄国公他在等你!”
叶凌雪不由眯起了眼,目里面已经隐含不悦,薛轻梅却浑然不觉,想起那日国公府后发生的事情,她是愤愤不已:“这桩婚事,本就荒唐!安国公性情恶劣,鲜廉寡耻,承爵之后,更做出破宗忘族之举,离经叛道,不孝不悌。似那样不堪之人,绝非是叶四小姐良配。虽说如今圣旨已定,可——”
“住口!”
叶凌雪不知这薛轻梅与自己说这些,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可她却耐心已尽。一只手悄然握住了酒尊,目光则如剑般的直视薛轻梅,锐意逼人。
“薛小姐,你这是在诋毁我的未婚夫!凌雪虽还未嫁,却也容不得人在我面前,非议我的未来夫君。再若可出妄言,那就休怪凌雪不客气了!”
薛轻云似有些不敢置信,愣愣的看着叶凌雪,然后似被吓到了,匆匆的离席而去。
也就在这时,叶凌雪的身后,又想起了上官小青的声音:“其实他说的也不算错,此时你退婚虽使人笑话,可总好过嫁给嬴冲那个混账。”
叶凌雪只觉头疼:“怎么你也来凑热闹?”
这个女人,不是正被人奉承的开心?怎么就肯抛下那群跟班,跑过来与她闲叙?
“只是不愿你真入了火坑,所以劝你一句而已。”
上官小青声音淡然,带着几分嘲笑:“不过叶四小姐你怎么想的,其实无关紧要。嬴冲他挡不住的,最多再有一月,王籍就可迫他主动退婚。”
叶凌雪哑然失笑,感觉上官小青虽还没当上皇子妃,可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皆已有了几分皇子妃的气度了,
又心想嬴冲那家伙,可没这么容易对付。任何小瞧了他的人,只怕都要付出代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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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零章北海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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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冲并没在咸阳宫内呆多久,用了一个时辰将所有事情处理妥当,就直接告辞出宫了。
不过与他进宫之时不同,这次是米朝天亲自送他出门,一路与他谈笑风生,引得路上的宫女太监们都为之侧目。
嬴冲心知因由,这当是自己今日之举,使天圣帝极其高兴所致。
别看在太政殿中,那位陛下一直青着脸,大发脾气,可其实心里一定欢喜。
今日这点小事,不可能改善天圣帝处境。也没可能影响到朝局。天圣帝真正欢喜的,应该是他嬴冲确实有着自立之能,也有着应对那险涛恶浪的权谋。
不过从宫里出来之后,嬴冲却又正巧撞见了正急匆匆往宫里赶的嬴元度与嬴世继两人。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时嬴元度与嬴冲二叔的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以嬴冲之意,本是打算避而不见的,可既然已经撞上躲不开了,他也就坦然以对。
不过那嬴长安与方珏两位却有些气虚,藏在嬴冲后面,并不打算与这二人正面对上。
同时从皇宫里出来的,还有王焕章叔侄,不过对于嬴元度及嬴世继二人,他们也没什么好脸色。王焕章直接一声冷哼,就拂袖离去,显是对嬴元度不满已极。
嬴元度则定定的看着嬴冲:“你可知这一纸弹劾,会使嬴氏多少族人从此衣食无着?”
“那是你们武阳嬴氏,可非是我嬴冲族人。”
赢冲言语平静冷酷,把手负于身后:“二百二十七万石精粮。三十万金财货,难道还不够养他们?莫非是被什么人吞了?自己的族人都坐视不管,我赢冲用得着去在乎?”
“你这张嘴。倒真是牙伶齿俐!”
嬴元度不置可否,又把目光转向了嬴长安与方珏两人:“你是怎么笼络他们的?不可能只是两个区区诸曹参军。”
“你猜?”
嬴冲摇起了头。很是不解:“是你蠢还是我蠢?这句话你也问得出来?”
“不敢答么?”
嬴元度语含不屑,接着却又问道:“那么解县的大火,国公大人你是早猜到了?”
嬴冲依然笑而不答,他自然不会跟嬴元度说起,事前他就知解县内粮仓大半已空。二百二十七万石精粮,有一百五十万石不知去向。
嬴氏宗族要摆脱他的追责问罪,就只有烧毁粮仓库房,将所有的证据。都提前毁掉。
而嬴元度今日问这些话,也就是为试探与确认他在赢氏宗族内部的根底。那必定是嬴元度身边,一位极亲近之人,可以参与机要。
毕竟要拉拢嬴长安与方珏二人,绝非一日之功。
这件事无论他怎么说,嬴元度都会怀疑,所以答与不答,都无关紧要。
而嬴元度那边,也已转过了口风:“这又是何苦?似你这么做,只是便宜了别家。”
“那就一定得便宜你们武阳嬴?与其如此。我倒是宁愿那些财货给了国库。”
嬴冲莞尔,语音森冷:“本国公的想法,最是最简单不过。无论是谁。吃了我的就要给我吐出来,偷了我的也都得给我拿出来,如此才能畅心如意!”
说完之后,嬴冲就再无理会这二人的兴趣,径自迈着八字步,往远处停着的安国府车队行去。
嬴元度却依然不肯罢休,转过了身道:“此番我武阳嬴氏,不过是损失隐户四万,良田数千顷。依旧不损根本。倒是阁下几位,好大的胆量!又可知后果?这件事。可不会这么轻易了结。”
武阳嬴氏的报复,必定是不死不休!
嬴冲则是失笑。知晓嬴元度这句话,是对他身后的那两位说的。不过他却毫不在乎:“我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总之你嬴元度有什么手段,尽可使出来,让本公看看成色。”
直到嬴冲远去,嬴元度依然直视着嬴冲的背影,略有些出神。而嬴世继,这时才终于踱步上前。
“他一个将死之人,元度兄又何必与他费这口舌?”
嬴元度却这摇头道:“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之前你我都太轻敌了。且我总有预感,这个竖子,只怕没那么容易解决,必有依仗!总之多做些准备,不会有错。”
※※※※
嬴冲回到车内,也感觉不对劲。不对劲的不是嬴元度,而是嬴世继。
方才他这二叔一直不说话,冷漠得过分。当时看他的眼神,就好似看死人一般。
若换成其他时候,嬴冲顶多稍觉奇怪,而不会生出怀疑。而那炼神壶内石碑中,却有着一件还未发生的事——十一月二十九日子时,安国公府遇袭!嬴福,嬴如,赢意三人战死,安西伯赢定重伤,其余侍卫,共死伤一百七十四人!
他这个二叔,莫非是知道些什么?
嬴冲想了片刻,就又摇头,无论这些人什么样的手段,他兵来将挡便是。自己这一世,可不同于安王那一世的孤立无援,势单力薄。
等他刚回过神,嬴冲就见嬴月儿,正往自己投以异样的眼神。一闪而逝,让嬴冲几以为是错觉,然后嬴月儿就偏开头去。
嬴冲见状不由一乐:“很佩服是么?对付这些杂碎,你爹还是有两手的。”
“佩服?是你想多了!少得意忘形——”
嬴月儿哼了一声,不想看嬴冲那得瑟的模样。可在心里,却是一丝丝崇拜的心绪滋生。
心想这家伙,果然不愧是与她父亲同源而生,三十年后能够独霸西秦,绝非侥幸。哪怕是没有她,没有这次的回归。这家伙多半还是能将这什么王籍嬴元度之辈,全数斗跨。
在自己那一世,父亲是借助安国公府的惨案。将京兆府尹王焕章赶下了台,从而破局。为二姑赢得了一线生机。
而这一世,安国公府遇袭没有发生,父亲他却一样能翻云覆雨,距离扳倒王焕章,仅仅只差一步。
“稍后到轻云楼后,你们都小心一些,最近可能会出事。”
嬴冲没得意太久,只是须臾。就已清醒了过来:“尤其是后面那两位,绝不容有失!”
吩咐完后,嬴冲见九月与嬴月儿都已提起了精神,外面的张承业与张义以及一众安国府护卫,也是凝神警惕,便也放下了心。
离开皇宫御道之后,一行人就已收七了国公府的仪仗,将那什么回避肃静的牌子,都丢入到前面二辆马车里。
嬴冲原本是打算轻车简从,尽快赶至轻云楼的。他在宫里面耽误了一两刻时间。已经快失约迟到。可当他的车,堪堪快到轻云楼的时候,对面却同样有着几辆马车。正对向驶来。不但那些护卫一个个精神抖搂,鲜衣怒马,甚至还在这闹市区域,摆出了全副仪仗,威风凛凛。
嬴冲颇为好奇,这是谁啊?居然敢在齐王家的轻云楼面前摆谱?再当他掀开车帘之后,就赫然望见了‘神戟候’的字样。
这使他一阵哑然,心知这必是神戟候方无恨那家伙,在得知他要在轻云楼饮宴的消息后。特意来寻他麻烦了。
果不其然,当两支车队交汇后。立时就把这条路,堵得水泄不通。
嬴冲倒是有意让路。可问题是对面,完全没有领情的意思,几辆车在街上几乎是一字摆上,把前路彻底堵死。
“这里是安国公府车架!”
前面的张义,彬彬有礼的说着:“贵府若有急事可以先行!若无事则请让开!”
嬴冲在马车内听着,不由暗暗摇头。他一直都觉得张义太斯文了,就连嬴福嬴德他们也是。
这个时候,不该更嚣张一些?问胆敢冲撞安国府车架,你们该当何罪么?
以前教他学文的先生,总说他们这样的人,要远小人,近君子。可这时候嬴冲却感觉,有时候君子未必就比小人狗腿更好用。
“原来是国公大人!抱歉了。我这些侍卫,之前未见安国府仪仗,所以不知究竟。可既然恰巧遇到了安国公,那么刚好——”
此时那神戟候方无恨,已从车里走出。冷冽的目光,似能将嬴冲乘坐的马车冻结。
“无恨一直都极仰慕昔年神通大帅的盘龙大枪!国公大人既然能承爵安国公,想必在盘龙枪上的造诣不凡,不知可否赐教方某一番?让方某见识见识,昔年神通大帅打遍关东,盘龙无敌的风采?”
说完后这位又寒笑道:“别说我是以大欺小!你如今继承摘星,一身实力可比中天。本侯这里,亦可不用墨甲,让你一只手臂!”
嬴冲心想这家伙倒是变聪明了,想揍他一顿,却再不敢直接动手。这次用上比武较技做借口,事后即便有惩戒,也会比前次轻许多。
甚至还扯上了他父亲嬴神通,使他失去转圜余地。
不过对于这家伙,他自有办法解决。
嬴冲正想开口说话,就又听附近处,蓦然响起了四声轻啸,四道强横无比,都不逊色于方无恨的气息,出现在了车队的两侧。
方无恨面色微变,第一时间就招出了神甲‘天戟’,做出防备之态。
同时有一个苍老雄浑的声音,也陡然在诸人耳旁响起:“北海四真在此办事!今日只为安国府嬴冲而来,无关之人都给我闪开,否则生死自负!”
北海四真?
方无恨皱起了眉,北海四真?那岂非是几天前才入城的匈奴正使,左贤王老上身边的天位高人?
怎么这几人才入咸阳不久,就跑来刺杀嬴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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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章铁板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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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四真?”
轻云楼上,薛平贵与周衍两人也都变了颜色。这里距离事发之地并不远,只隔了不到三百丈,所以那边的事情,在这楼上可以一览无余。
庄季仍是神情懵懂,薛平贵与周衍却听说过北海四真的大名。北海四鹤虎狼豹,这四人虽生于华夏之地,却成长于北方蛮荒,与蛮族为伍。是匈奴左贤王老上手下的供奉高手,实力并非是最强,可却有一套联手搏杀之术,可以使四人越阶而战。哪怕玄天位级别的强者,亦需对之忌惮三分。
嬴冲得手摘星神甲才不过数日,不可能真正掌控住这具仙元神甲。又势单力孤,麾下并无什么高手可用,部曲私军中的强者,则都在武阳解县封地。
二人思来想去,这都是一个死局。嬴冲无论如何,都没可能从这四人联手伏杀中逃生。
又暗暗震骇,这到底是谁,舍得北海四真这一级的强者,也要将嬴冲置于死地?
今日嬴冲若有什么意外,这北海四真只怕也难活着逃出咸阳秦境。牺牲这四大天位,就只是为诛杀一个无权无势,且寿元无多的安国公?想想都不划算。
是那左贤王老上么?可这没可能,嬴神通昔年虽是战功彪炳,可一身功业多是建于关东诸国。只有早年未封国公之前,两次随大军出征北方,虽也建立了功勋,可相较于整个北伐大军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与北方的匈奴王庭,并没什么仇怨。
何况此时的那位左贤王。人还在咸阳城内,怎会出此不智之策?
庄季一身怒吼。穿上一身墨甲,直接就从这轻云楼上跳了下去。二人都未阻拦,只因都知晓,他们距离太远。当庄季赶至之时,那边的战事早已结束,那北海四真也多半遁去多时。庄季所为,只是无用的努力罢了。
而此时轻云附楼之内,那些聚会中的官家小姐也同样被惊动。纷纷凑到了围栏旁眺望远观。
叶凌雪早在嬴冲被方无恨堵住道路的时候,就已站到了窗栏旁,当北海四真现身之刻,更是紧张的抓紧了衣袖。
楼下的秋姨已经有了动作,身形化作了一道青影,飞奔向那事发之地。可这却没令叶凌雪紧绷的心弦,有半点放松。
距离太远,秋姨赶到的时候,只怕为时已晚。
“叶四你莫非是在为你那未婚夫担忧?”
旁边的上官小青,有些讶异的看着叶凌雪的手。只见这双小拳头正紧紧握着,隐现青筋,这使她颇为意外:“叶凌雪你别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嬴冲那个纨绔废物?”
这句话顿使周围诸女侧目,十数道视线有意无意的看过来。
“难道不可以?”
叶凌雪神色坦然,这并没什么好心虚的,所以她理直气壮:“你们可以爱慕三皇子的聪慧勤勉,爱慕四皇子的俊美冷傲,爱慕五皇子的文武全才,还有那王籍的风流倜傥,可我叶凌雪却独喜嬴冲的桀骜不羁,这有何不可么?”
上官小青张大了小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凌雪。初时感觉荒唐,下意识的就想要笑。可当她见叶凌雪那异常认真凝重的眼神时,她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这个叶凌雪。曾被认为是咸阳城内第一美女,未来必将母仪天下的叶四小姐,居然喜欢上那个浪荡纨绔的嬴冲?
薛轻梅就在几步之后,也听见了叶凌雪的这一句。这时也同样不敢置信的以手掩唇,
她能够分辨得出来,叶凌雪说这话时,分明是再认真不过,绝无半点虚假。
可这到底是为何?为何?为何?
为何叶四小姐会喜欢他?那个品行恶劣,无耻下流的纨绔恶少?
“轰!”
猛然一声炸响传彻四方,也打断了几位少女的思绪。而当她们定目看时,发现是那街道两旁的房屋,都被一股磅礴的气劲压垮震碎。
“看来你心上人情形不妙。”
上官小青此时见状,又嘿然一哂:“北海四真,这真不知是谁的手笔!总之我是不看好他。连自己命都保不住,还说什么桀骜不羁?”
“你给我闭嘴!”
叶凌雪目光如刀一般的刮了过去:“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信不信我让人将你从这轻云楼上丢下去?”
要不是她现在金丹已失,给了嬴冲,早就这么做了。这女人一直叽叽歪歪,真烦死人了!
上官小青吓了一跳,蓦然退后数步,她从没看过叶凌雪有这么凶悍的神情。而当震惊惧意过后,则是羞怒:“叶凌雪,你这是把人好心当做驴肝肺!王籍他对你用情至深,一旦错过了,你叶凌雪会后悔一辈子!”
叶凌雪却已懒得理会,只目含忧色的看着三百丈外。这个上官小青,也不知是拿了王籍什么好处,一直在她耳边旁敲侧击,说着王籍的好话。
而正当她心情紧张担忧到极点的时候,叶凌雪却见下方秋姨的身影忽然停下。不但再未前进,反而往后飞速退了回来。
这是为何,难道秋姨她放弃了?认为嬴冲他必死无疑?
可接着叶凌雪,却是眼神一亮,听见了秋姨的密语传音。顿时眼现出了笑意,心弦彻底放松了下来。
嬴冲麾下,此时有玄天位坐镇么?原来如此,嬴冲他果然有着防备。这所谓北海四真,怕是踢倒铁板了——
在她身后,上官小青兀自未觉。只心中暗暗咒骂,叶凌雪这个丫头,实在太过份!最好是嬴冲早早死了,让这叶凌雪还未过门,就做了寡妇!
※※※※
大街正中,神戟候方无恨则是冷汗涔涔,目中现出了懊恼之色。此时此刻,若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心情,那就是悔恨交加!
后悔自己怎么就赶在了这时候,来寻嬴冲的麻烦?
自己揍了嬴冲是一回事,嬴冲在自己面前被人宰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日无论自己是出于什么缘由,堵住了嬴冲的道路,到事后都已说不清了。
他可以想见,嬴冲死后那天圣帝一定会迁怒,轻则夺爵,重则下狱问斩。那位陛下近年虽是势颓,与世家争斗屡次处于下风,可要是发起疯来。哪怕是大秦三王九公联手,也没可能使天圣帝改变心意。
更何况,那些世家大阀又有何必要为他一个方无恨,就与天圣帝死斗硬顶?这本来就是他的不对。
所以当发觉到北海四真已经出手时,方无恨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嬴冲的性命!
可接着方无恨又觉无力,自己能拿什么去保?仅北海四真之首的‘鹤真’孔月山,就是一位大天位的天君强者,神甲虽是坤元阶位,可契合度却能高达九成,一身战力不亚于他方无恨。
而当这四人联手合击时,哪怕是强如玄天位,也难抵敌。
“依我之见,神戟候还是冷静些为好!”
一位身穿道袍,童颜鹤发的道人,忽然间就出现在了方无恨的身前,唇角旁含着莫名的笑意。
“你该明白,我等四人既然出手了,那就是已准备舍去性命不要,还请神戟候三思——”
是‘鹤真’孔月山!
方无恨果然冷静了下来,却愕然的看向前方。只见一道箭影,突然就从嬴冲那辆马车里穿飞了出来。
瞬闪而至,那鹤发道人,根本就来不及防备,就被这一箭洞穿了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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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章上有天庭(求月票求订阅)
方无恨一阵愣神,一时间仍未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那箭快到超绝人寰,甚至实力强如鹤真孔月山,都只来得及稍稍躲避,只让开心肺要害,被射中了肩窝。
然后他的双眼,就微微眯起,那目光似要将嬴冲马车里的人透穿。
这定是一门上古秘武,而且是强绝人寰的顶尖射术!
鹤真孔月山受伤,使其余虎狼豹三真都是一声怒吼,都纷纷加快了奔行之速,往嬴冲的马车冲刺而去。势若疯虎扑食,将沿途的那些护卫都视如无物。
此时马车之内,嬴冲却是心中暗乐,果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最近他出行都把张承业带上,今日就刚好撞上了这场刺杀。
这般想着,嬴冲面上自也是淡定自若,更发出了一阵张狂大笑:“想杀本公?尔等可没这本事。除非来一两个玄天位,或有可能。”
“篷!”
一声轰鸣,几乎震碎了在场诸人的耳膜。方无恨瞳孔急张,心神惊悚骇然的往这轰鸣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却见是那北海四真中的‘虎真’胡天月,在身影从一位年老太监旁边掠过之时,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轰中。然后竟是连人带甲,都被震成了碎片肉糜,血光喷洒四溅!
这是怎么回事?
方无恨茫然不解,四下扫望了一眼,他根本就没发现这出手震杀‘虎真’胡天月的到底是何人,用的又是什么样的手段。
视线游移,最后方无恨的目光,就定在了那神色有一丝惊慌,又有一丝茫然的年老太监身上。
他没有任何证据进可证明方才,是这位年老太监出手。甚至他都不能察觉这位身上,有丝毫内元气息的痕迹,然而方无恨却本能的如此怀疑。
尤其是那表情。绝不像是正常人的惊慌失措,反而更似战场上。那些初次shā • rén后的新兵。
‘虎真’胡天月整个人被震碎之时,那马车之内,又有两箭前后发出。
射速不如之前射伤鹤真之时,却也是一样的快逾闪电,直击车左。
那边的豹真拓拔彦,只以手中的盾牌挡了第一箭,可随后第二箭就穿入了进去,从胸腹透入。连人带甲she透穿!
唯一能够安然抵达嬴冲马车附近的,就只有狼真庄铭一人。可这时马车内,却穿出了一个近两丈高的身影,正是在马车之内,就已穿上了神甲‘羽衣’的嬴月儿。
在那庄铭的刀光之中,‘羽衣’游刃有余的挪移闪避,然后就趁着对手因胡天月之死而心惊失神之际,一脚侧踢,正中狼真庄铭的手腕,将这具狼形神甲手中的那把丈二长刀。直接一脚踢飞到了半空。
“——嘻嘻,好弱!你用刀的本事,看来不过尔尔!”
嬴月儿的双手下垂。然后就有两把薄如蝉翼般的刀刃,从‘羽衣’的手腕处滑出。那刀刃仿佛月牙,长约近丈,中间则是指虎般的结构,可以握住。
只是她还没开始动作,那狼真庄铭就已转身奔逃,根本就没有与嬴月儿继续交手之意。
此时‘虎真’胡天月已死,‘鹤真’孔月山与‘豹真’拓拔彦则皆已受伤。而他庄铭,也被人拦在了马车之外。不但近身不得,更被这不知名的白色神甲踢飞了兵器。在近身搏杀中被碾压,近乎击溃。
今日的这场刺杀。根本就是个笑话!事已至此,几人连嬴冲的毫毛都没法碰到,那么再留何益?
此时逃遁,他们剩下的三人,或者还能活命。可若再迟疑逗留,只怕都要毫无意义的战死在此。
然而这‘狼真’庄铭才刚出百步,整个人就又半空炸开。亦如那‘虎真’胡天月一般。连人带甲,都被震成了铁粉肉糜!
“庄铭!”
‘鹤真’孔月山一声悲鸣,神情怒恨交加,更含惊惶之色。
而此时的方无恨,瞳孔已经凝成了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