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本来还琢磨着明儿要不要再去耍一趟,结果第二日一早,各处便传来消息,道那些新进宫的妃嫔,一个个都病着了起不来床。
阿年大感失望。
阿年只是失望,那边的十来个宫妃才是真正的要死要活呢。她们都是大家闺秀出身,哪里吃过这等苦啊,一不留神,身子便撑不住了。如今躺在床上起不来,众人心里对皇后娘娘的怨恨又添了一层。
这事必须要让皇上知道,得让皇上明白,皇后究竟是何等恶毒的心肠。
派去知会皇上的还不只一个两个,结果,没见到皇上不说,还被带回来了一句话。众人满心以为会是什么安抚之言,却没想过她们期盼之下,只等来了紫檀殿大太监的冷言冷语。
“皇上说了,撑得过便随皇后娘娘去先蚕礼,撑不过便收拾包袱回府,后宫里可不要您这样弱不禁风又怨天尤人的娘娘。”
这话说得可算恶毒了。
可碍于传话的人是紫檀殿的宫人,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发脾气。
她们都是被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为的就是给皇上绵延子嗣,若是因为弱不禁风被送出宫去,别说她们,就连家里的父兄也会落不着好。别的不说,光是送一个身子不好的妃嫔进宫,便足够皇上降罪于他们家了。可是,她们也冤啊,任谁穿着薄薄的衣裳顶着寒风吹了一整日都会病倒,至于皇后娘娘?那压根不是个正常人,跟她怎么比?
几个妃嫔再不甘,也只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一早,又受虐似地爬起了床,咬着牙撑着病体,亲自给皇上娘娘请安。
阿年看到她们过来了,暗倒这些人还真是矫情,一个个不是都能走能说嘛,什么倒在床上起不来?分明是借口。
这样想着,她便又理所当然又领着人去了老地方。
一行人望着大片大片未开垦的田地,都快要绝望了。
这般劳作之后生病,生病过后继续操劳的日子一直持续的三月份。可怜见到,众妃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一回。
本想着先蚕礼之后苦日子便到头了,不曾想,皇后娘娘依旧没断掉这每日一次的亲耕。
理由还叫人难以回绝。当然不是皇后娘娘说的,而是站在皇后娘娘身后,自始至终都板着脸的老嬷嬷说的。
“诸位娘娘既然是进宫替皇上绵延子嗣的,便该知道以诸位娘娘的身子,离繁衍子嗣还差得远呢。”崔姑姑一针见血,“咱们皇上可不要母胎不足,连周岁都活不过的子嗣。只有诸位娘娘身子骨好了,来日诞下的小皇子才能好。”
听到这话,有几个气性大的都直接哭了。
她们本来就是娇养着长了,连日里受委屈,实在是太叫人难受了。有气不过的,当晚便托人给家里递了信。
谁想,回信还没接到呢,便看到一群宫人气势汹汹地赶到了内殿,直接将她们拖出了宫。
由头都是现成的辱骂皇后,同属大不敬之罪。
几个妃嫔惶惶不安地被押回了家,连自个儿的信怎么落入皇上手里的都不知道,那明明是他们家在皇宫里的内线!
这事之后,朝上不少官员都被发落了一番,一贬再贬,许多人只怕这辈子都别想再回京城了。众人心里都有数,知道皇上这是真动了怒,要替皇后娘娘出气呢。
谁也不敢触霉头。
要知道先前非议皇后,纯粹只是发发牢骚,若是皇上不同意,谁也不敢逼着他纳妃。之后皇后娘娘松了口,这才有了选妃一事。当然,这也是在皇上默许的前提下。毕竟赵杜二人先后致仕,朝上再没有人敢直接对上皇上了。都是要命的,蹦也都只在皇上允许的范围内蹦。
一番整治,宫里宫外情景了不少。
萧绎对这些宫妃从来都是烦不胜烦,剩下的几个,若是愿意回去他自然会放她们回去,若是不愿,呵以前薛太妃等人的住处,还给她们留着呢。
往后若再有人想塞女儿进宫,看看这些人便是。
下朝之后,萧绎直接朝着长乐宫去了。
才一进殿,便看到崔姑姑喜上眉梢地从里头出来。萧绎满心奇怪,却也没有叫住人,只是径自去了里间。
阿年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看着比平时不知道乖巧了多少倍。
萧绎更为惊奇,快步过去,赶紧问道:“这是怎么了?”
阿年本来还在发愣,方才太医那些话,她还没有消化完呢。这会儿听到声音便知道是谁来了,抬头一看,果真是萧绎。
阿年眼睛一亮,等到他挨着自己身边坐下之后,方才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一个番外,是王氏和王家人的番外,然后就彻底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