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听蓉说得干脆。
然而,荣庆侯府自始至终都没有给高家下过帖子。
下帖子的人家是崔姑姑和邓管家两人一道挑拣出来的,都是高门大户,也都是和善人家,从未与荣庆侯府有过龃龉的。如高听蓉这般的,不用阿年反对,崔姑姑便先看不上了。如此,自然不会叫帖子送到高家府上。
至于别家的,陈侍郎家的也没有下帖子,赵尚书府上则更没有了,大长公主府那儿,碍于大长公主同皇上的关系,陈家还是送了帖子过去,权当是卖个好便是了。再者,上回大长公主登门,态度也还算不错。
喜宴就在阿年打马游街的第三日。
这日天公作美,日头晴朗得很,也没有前些日子那样冷。打从早上开始,登门道贺的人如流水一般,从未断过。不仅是那些收了帖子的亲自登门了,连许多没有收到帖子的,也都送上贺礼,指望着能通荣庆侯府攀上点关系。人在京城,经事儿多了看得也明白,这荣庆侯府非但有皇上在后头护着,那陈家姑娘亦是个争气的。如今已经成了武状元了,往后究竟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唯有一样他们看得清楚,便是这荣庆侯府的圣恩,一时半会儿是断不掉的。
阿年换上一身常服,跟着陈阿奶和大伯娘坐在席间。前头也有宴席,是大伯他们带着人应酬的,女眷这里,阿年却是避不了了。
事实上,她已经挪了好几下位置了,可不论挪到哪儿,总有目光黏在她身上,时不时地偷窥着。即便不带恶意,可也叫人难受呀。
阿年恨不得躲到苏蝉衣后面去。
估摸着这些人觉得光看着还不过瘾,没多久,竟然挨个将阿年给围了起来。
阿年有些惶恐,这些人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她将目光转向顾茗几个,顾茗她们不知道在说什么,嘻嘻哈哈的,全然没有管阿年的死活;阿年又看着苏蝉衣,苏蝉衣只是一脸欣慰的笑。
“这些人都是慕名过来,本就带着善意,没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你总该是要与人交往的,多与她们说说话,终究是不会错的。”
说着,苏蝉衣还将阿年往前推了推。
阿年避无可避,已经被这些好奇心甚重的姑娘家整个围住了。
苏蝉衣看着阿年如此的受欢迎,心里有些小酸涩,可是只酸了一会儿便释然了。阿年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朋友,她珍视阿年,却不能一直霸占着她。
这么一想,苏蝉衣反倒被自己给感动了,毕竟她这么做都是为了阿年啊。
阿年完全不能体会到苏蝉衣的用心良苦。这些姑娘家,于阿年来说都面生得不得了,可是这会儿她们却拉着自己,像是跟自己很熟的模样,一个个的,总有问不完的话。
譬如眼前这个张家姑娘,对阿年的好感几乎要写在脸上了,话也是一句解这一句,都不让别人有开口的机会:“陈姑娘,我也看了你的武举比赛,全程都看了,你可真是太厉害了,连那石堂主和顾公子都打败了!”
阿年礼貌地笑了笑:“还好。”
张家姑娘又问道:“那你是不是自小就练武啊,同顾茗卫萱她们一样?”
这事众人都好奇得很,听她问了之后,都巴巴地望着阿年,一双双眼睛都亮晶晶的。阿年压力颇大,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身子:“没有。”
“那你什么时候学得呀?”又一个姑娘问道。
阿年诚实回答:“几个月前。”
“几个月前?!”
几个姑娘发出难以置信地喟叹,她们是涉世不深,可是又不是傻子,只学了几个人的武便打败顾公子,这事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不是吹牛就是说话的人太没脑子。可是如今说这话的人是阿年,几个人便是想怀疑也怀疑不起来了。
阿年是谁,是荣庆侯府的姑娘,是他们大齐头一个女武状元,是她们女子的骄傲。
阿年说的话,那能是假的吗?
肯定不能啊!
几个人都信了,一点儿不带犹豫的。只是瞧着她们这般深信不疑的模样,阿年反倒有些别扭了:“你们,真信?”
“自然,陈姑娘说什么我们都信。”
阿年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又解释了一句:“我的力气,比较大。”
“看出来了。”她们都是围观着阿年一路拿到头名的人,自然知道阿年力气远胜旁人。
这屋子人多,看着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张姑娘便建议道:“我来的时候看到园子里还设了投壶的场地,不如咱们去外头玩去,总呆在这儿,实在是太闷了。”
阿年不吭声,往苏蝉衣那边看了一眼。
苏蝉衣送了阿年一个鼓励的眼神。
阿年心都凉了半截。
那些个姑娘家大概已经说好了,一致都决定要出去玩耍,连问也没有再问阿年一声,直接拉着她出去了。阿年也不能拒绝,崔姑姑说了,今儿她是东道主,得尽地主之谊。虽然阿年不大想尽,可是崔姑姑的话不能不听。
几个小姑娘一边走,还一边问阿年的话:“陈姑娘,你会投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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