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北方,西南方向,非熊和仲伦也都提到过西南不靖,后来我也找楚材兄了解过有些西南的情形,他也谈到的确不容乐观,特别是贵州形势严峻,当地土司对山民压榨过甚,而本地流官在处置一些事情上也欠缺长远打算,所以很有点儿一触即发的感觉,……”
“……,还有就是东边海上的倭人威胁了,这是老问题了,但是就目前来说,看起来还算相对平稳,但倭人一直对朝鲜垂涎不已,如果其再演壬辰倭乱一幕,大周该如何应对?……”
随口而出,娓娓道来,听得一干人都是皱眉沉思,即便是练国事也没想到冯紫英对这些边疆军务了解如此之多,虽然说深还有些夸张,但是如此广博,却委实让人意外,绝非寻常士子能做到的。
“……安南和洞武洞武威胁都只能算是癣疥之疾,但如果不予以惩戒,这些弹丸之邦仍然会不断骚扰大周,大周难以集中精力应对其他敌人,而对大周威信的破坏则更是不能容忍的,……”
一口气把自己对周边边患说了个透彻,也听得几个人都是如饥似渴,万一涉及到这些方面的题目,哪怕就是一知半解的添上几句,相较于那些个完全不了解的士子们来说,那也要强太多了。
听完冯紫英的介绍,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但是冯紫英觉得还不够,既然已经把底儿都交了出来,那就送佛送到西。
他又把自己对这几方面外敌威胁的情况谈了一些自己的相关看法,吴甡、方有度、范景文以及郑崇俭等人也都是听得连连点头,又问了不少问题,一直到子时才算散去。
练国事睡下时都忍不住心中暗叹冯紫英的大气。
寻常人若是有这份优势,那肯定是敝帚自珍,挟技自重,深怕别人知晓,哪像冯紫英这样还要主动和盘托出,甚至还要帮助别人指点应对之策。
这份胸襟,扪心自问,恐怕自己都做不到。
这种感觉也让练国事对冯紫英的感觉更为复杂,这样一个比自己都还小十岁的少年郎,究竟是在怎样一个家庭,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活才会锻造出这般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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