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弟子……”她知道只要说一个不字,从此将与吴天德再无机缘,可是吴大哥将自己视作妹子,若是随他下山,爹爹非要逼他娶了自己,不但惹得吴大哥厌烦,静月姐和非烟也会讨厌自己了。
仪琳正犹豫间,定逸见她迟疑,怒喝道:“仪琳,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人不怀好意,定是对我恒山派有所图谋,你还迟疑什么?真的要被他利用,做出欺师灭祖的事么?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仪琳听了定逸这么重的话,娇躯为之一颤,连忙俯伏在地上,颤声道:“弟子不敢,弟子……弟子愿随掌门师叔上山。”
吴天德见她逼迫仪琳,不禁勃然大怒,喝道:“真是满口胡言,不知所谓,你恒山派三进瓦房,几亩山田,有什么让我图谋的?踏遍恒山上下,若说有什么值得我有所图谋的,那便只有仪琳一人了,你说我是恶人?发!那我今日便做一遭儿恶人!”
吴天德说着上前一把拉起仪琳,双目如电,凛然道:“吴某今日定要将仪琳带下山去,我倒要看看恒山上下,有什么人拦得住我。”仪琳吃惊地道:“吴大哥,你……你快放开我,不要这样子,师父她老人家……”
定逸见吴天德竟然无视恒山三定的存在,要强行掳人下山,不禁勃然大怒,不待掌门发话,猛地纵身过来,迎面一掌拍出,喝道:“小贼,原形毕露了么?”
吴天德无名火起,狂态大发,见她一掌拍来,哂笑道:“定逸师太好大的威风,莫说一掌,你就是千手如来掌,那又如何?”说着手腕一翻,抬掌迎去,啪的一声,两掌相交,定逸只觉一股雄浑无比的内力从掌上传来,身子不由蹬蹬蹬连退几步,单手一撑观音大士像前的梨木供桌,这才稳住了脚步。
那股雄浑的真气带着股怪异的螺旋劲道,震得她手臂酸麻,胸口发闷。定逸料不到吴天德竟有如此功力,不禁骇然望着他,只见吴天德双脚不丁不八,稳立当地,嘴角噙着冷笑道:“啊,我倒忘了,那是少林派的功夫,师太大智大慧,不妨自创一招千手观音掌好了。”
定静师太见他对恒山派功夫似乎颇为不屑,双眉一扬,喝道:“好功夫,你也吃我一掌。”她的功夫与定逸只在仲伯之间,方才定逸纵身跃起出掌,已经占了便宜,可是吴天德浑然自若地立在原地,一手捉着仪琳手腕,一手随意挥出,便将定逸击退,内力必定远在她之上。是以定静说是一掌,却是双手齐上,使出十成功力,狠狠劈向吴天德胸口。
吴天德见了也不敢过于托大,放开仪琳手腕,双掌迎上,他此刻存心立威,双掌甫接,先使一个卸字诀,随即双掌接实,与她比拼起内力来。
定静只觉吴天德内力浩瀚磅礴,震得身躯一震,连忙咬紧牙关,催动内力抵抗。吴天德内力古怪,便是两人内力相仿,她也不是吴天德对手,何况二人功力相差甚远,那雄浑内力如潮水一般涌来,定静身子顿时摇摇欲坠。
定逸见状,叫道:“师姐小心,这小贼内力古怪!”她眼见师姐双臂颤抖,面红如血,连忙跃过来双掌贴在定静后心上,将真气渡入她的体内。恒山派内功自有一套接引之法,她二人同门师姐妹,内家真气艺出同源,这时将真气渡入定静体内,合二人精修真气抗吴天德,吴天德顿觉掌上一沉,连忙催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
太乙混元诀是道家至高无上的内家心法,其独特的螺旋气劲比拼内力时更别具奇效,合定静、定逸二人之力,与吴天德僵持片刻,二人又渐渐落了下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是内力运用过度的表现。
仪琳既怕师父伤了吴大哥,又怕吴大哥打伤师父,站在一旁左右为难,急得眸中泪光闪闪,定闲师太看出两位师姐联手仍然不是吴天德对手,心中不禁骇然:这人年纪轻轻,内功竟然如此深厚?
恒山派一群女尼,在江湖中并无眼线,但是恒山定闲师太对天下事了如指掌,此事在江湖上人人称道叫奇,都道定闲师太佛法高深,对世事洞若烛火,其实她能通晓天下,皆因有位昔年挚友,游历江湖,常将所见所闻记述下来,秘密送来给她,否则定闲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哪有这种本事?
那人在书信中,对吴天德大加赞赏,也曾隐讳提及嵩山左冷禅的野心,定闲对那位挚友的信任甚至超过对自己的信任,自然毫不怀疑他的论断,所以对吴天德倒无成见,她见仪琳对吴天德一往情深,本想成全二人,不料师姐定逸火暴脾气,竟与吴天德大打出手,此时劝解已经来不及。
她见两位师姐联手,仍不是吴天德对手,生怕二人受伤,当下不敢迟疑,连忙一跃而起,单掌贴在定逸师太背后,手腕一振,将真气渡了进去,开口道:“吴掌门如此纠缠岂不令华山剑宗蒙羞?我劝你早些退去吧。”
她这一加入,合恒山三定的功力,吴天德便已不及,被渐渐压制下来,他见定逸一边运功,一边说话,不禁暗暗佩服,恒山三定中,果然以定闲武功最高。
吴天德暗暗凝聚真力,忽地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双臂一振,恒山三定身子一震,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吴天德却藉反震之力,倒纵回庵门口,呛的一声拔刀出鞘,冷笑道:“吴某一向是个讲理的人,但今天碰到定逸师太这种自以为是的高人,实在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定逸气得浑身发抖,返身从壁上摘下剑来,拔剑出鞘,一式“恒山如行……”疾刺吴天德,喝道:“无耻!……”她这一招是恒山绝技,吴天德在华山石壁上见过这一招剑法,也纵身迎上,一刀劈出,正截住她这一剑,一声金铁交鸣,将她手中剑震开,弯刀一横,一式‘腰横玉带’,刀光如匹练一般,将恒山三定逼得倒纵跃开。
他这一刀挥出,忽地见到仪琳站在一旁,泪珠儿一串串滚落下来,心中不由一痛。恒山三定是仪琳的师门长辈,要他全力对付,实不可能。可是定逸老尼和泰山那位天门道人一样的不通情理,偏偏还要自以为是,与她有理也说不清,吴天德碰上这样的人,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心中气闷非常,抬头望见那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大士像,不禁戟指喝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徒子徒孙,泥雕木胎,祸害世人!”
说着他纵身跃起,一刀凌空劈下,口中喝道:“我瞧你有什么神通!”凌厉无匹的刀气嗤地一声,将那一丈多高的观音像劈成两半,砰地一声自中而分,灰土飞扬中两半断像飞向两边,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吴天德一刀之威,竟有如此气势,恒山三定不禁相顾骇然。定闲师太方才见他一招破去定逸的绝招,只觉此人比那位挚友信中所言武功还要高明十倍,实在是深不可测,若真的动起手来,只怕三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平白树此强敌,实在不智,便制止了两位师姐,上前一步道:“吴掌门,仪琳还是我恒山派弟子,她自愿留在恒山,你与她非亲非故,倚仗武功强自出头,就算你武功了得,难道便无视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定逸一旁冷笑道:“师妹,这小贼自己都招了,他贪恋仪琳,竟敢公然上门逼迫,真是无耻之极,他也配称一派掌门!”
吴天德被这顽古不化的老尼姑气得火气大升,听了不假思索地道:“男欢女爱何耻之有?我与仪琳虽不曾言明,却是两情相悦,吴某怎能忍心让她孤老尼庵。你要名份?不戒大师已将仪琳许配给我,你说这个名份管不管得?”
仪琳身子一震,脱口叫道:“吴大哥……”她此刻亲耳听到吴天德说出她既想听、又怕听的这番话来,心中五味杂陈,苍白的俏脸上忽地升起两朵红云,张口叫了一声吴大哥,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定闲师太听了吴天德这番话,定定地望着吴天德,脸上神色变幻,也不知想些什么。定静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