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脸上一红,隐约觉得吴天德此句大有语病,而且吐字不清,听起来甚像是“在园中谈情……”心想:这小子是知道了我的本来身份,还是仅知道我是个女子?怎么听起来总像是若有若无地在戏弄我?
吴天德叹道:“谁料那桃谷六仙竟然盗了你们的药,强行给我灌下,唉!现在天波府内鸡飞狗跳,也不知闹成什么样子了。”
祖千秋唉哟一声,惊道:“是了,我们将公子这样带了出来,那里怕不闹翻了天,我们快些将公子送回去吧……”吴天德心中暗喜,忙道:“不必,不必,我和这位书生一同离开便是……”说着站起身来,忽地瞧见床上那位姑娘,病恹恹地样子,这几人在屋里说了那么半天话,那姑娘靠在枕上似睡非睡,连听的精神头儿都没有,吴天德的脚步不由一停。
吴天德瞧着那位老不死姑娘,向老头子问道:“现在你没有续命八丸,令嫒的病可还有法子医治么?若再采集那些药材得需多久?”
老头子苦笑着道:“唉……若能治便也治了,若不能治……总之是听天由命吧。”祖千秋在一旁忍耐不住,道:“不瞒公子,不死侄女儿这病是胎里带来的,能熬到今日,老兄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老兄为了搜集这些药材,用了十二年光景,只是……不死侄女儿怕是不能再等一个十二年了。”
吴天德叹了口气,虽说是桃谷六仙取了人家的药,可是毕竟是自己服下去了,这样一位可怜的姑娘等于是间接死在自己手上。他心中暗想:“记得令狐冲给她喝了自己的血,也不知后来有没有效果,可是也没听说她死掉。说不得,我也只好英雄一回,就当作捐血了吧,日后再帮着老头子凑齐那些药材。”
想到这里,吴天德转身走回桌旁,捡起那把被老头子丢在一边的尖刀,又从桌上取了一个水碗,一咬牙,挥刀向自己手腕上割了下去。
任盈盈三人都大吃一惊,老头子一把抢上前来,惊惶失措地道:“吴公子,你……这怎么可以……”说着就要上前替他包扎伤口,吴天德拦住他,苦笑道:“这事总是因我而起,若是令嫒因此而死,那吴某真的是要抱憾终生了。说实话,这血中有多少药物,我也是心中无数,不过想来多多少少总有些作用,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至于那些药材,咱们再一起想想办法吧。”
说着那血已将注满一碗,吴天德自己本就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这时更觉一阵晕眩,被祖千秋扶住,飞快地替他包扎好伤口。老头子满眼热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公子,您……您……您今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一声,老头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吴天德道:“一会儿那血便凝了,前辈快些喂令媛喝下去吧。”说着呼呼地喘了两口大气,对祖千秋道:“这屋里气闷得很,祖前辈扶我出去坐一下。”
三人走出那间小屋,刚刚坐定,大门便被人踢了开来,祖千秋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六个苗家打扮的汉子提着弯刀闯了进来,后边蓝凤凰一步踏进门坎,凤目含煞地道:“黄河老祖,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她说到这儿,已瞧见任盈盈站在房中,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目光向吴天德一扫,蓝凤凰顿时醒悟,忙改口道:“竟敢将吴公子绑了来?”
蓝凤凰的神情变化,看在吴天德眼里,心头不由疑云大起。祖千秋见是五毒教主打上门来,心知她是圣姑心腹之人,见她为了吴天德如此大动肝火,看来吴天德这位姑爷的身份,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忙苦笑着向她深施一礼,道:“蓝教主见谅,我们兄弟俩事先不知道吴公子的身份,所以多有得罪,现在可是待若上宾,不敢有丝毫不敬呀。”
祖千秋一礼施罢,只觉眼前人影儿一闪,抬头看时,那位吴天德吴公子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正拉着他手,把祖千秋吓了一跳,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去看,心想:“这位吴公子有了圣姑,还这样风流,不知圣姑知不知道,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我还是装作没看到的好。”
老头子在里边听到声音也忙跑了出来,与祖千秋两个人没口子地道歉,倒弄得蓝凤凰莫名其妙。她与黄河老祖虽然相识,却无深交,现在知道吴天德二人无恙,在任盈盈示意下,蓝凤凰便即告辞。
那黄河老祖送出门来,对吴天德毕恭毕敬,把蓝凤凰瞧得好生奇怪,这吴天德有什么了不起的了,怎么这两人殷勤得像干孙子似的?把眼偷偷去看任大小姐,见她只是向自己微微摇头,心中不解其意,却也不敢去问。
吴天德身子虚弱,与曲非烟同乘一马,坐在后边,一手搂着她的纤腰。曲非烟一手控着马缰绳,一手轻轻抚着他的手腕伤处,叹道:“你呀你,什么续命八丸吃了就吃了呗,需要什么药材跟蓝姐姐说一声,他老头子寻药用了十二年,蓝姐姐连十二个时辰都不用一定凑得齐,何苦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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