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跟许应说过自己的想法,但许应却仍旧用当天就说过的那个严厉老师和温柔老师的学生成长速度当例子来劝她,又说,“你要相信她,既然当初你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那她也要经历这个过程,如果连这点挫折都无法自己扛过去,那一定程度上说明她并不适合这个岗位,问题早晚会出现,不是这次就是下次。”
其时苏盈袖虽然被他说服,但心里依旧有些忐忑,要是宋宁真的被打击到一蹶不振怎么办,她会很愧疚的。
但刘殷殷很赞成这个观点,“你带的学生和后辈多就知道了,先看看吧,不行我再找她聊聊。”
再然后就是此刻,宋宁抱着她,声音哽咽地告诉她,她已经闯关成功了。
每一个产科医生,都会在这样战胜自我的过程变得强大起来,摒弃恐惧和犹豫,习得果断与坚强,孕产妇围产儿死亡率逐年降低,全是产科医生严防死守一手一脚挣来的,为了这份安全,她们连一丝一毫的害怕都不允许有。
苏盈袖拍着她的肩膀,抬眼和刘殷殷对视,看见彼此眼的喜悦和欣慰。
“那不是很好么,都说了,这种事只要胆大心细就可以,你要相信自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苏盈袖笑着安抚她,又道,“肯定累了,吃点好吃的补充一□□力。”
“尝尝,我们许律师从京市人肉带回来的,新鲜出炉没多久,特别香。”
许应是知道整件事大概来龙去脉的,此时只听了宋宁一句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察觉到苏盈袖语气里的轻,心里忍不住无奈又心疼。
之前她也满心担忧吧,不然也不会此刻一副终于松口气的模样。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就握了一下苏盈袖垂在他身旁的那只手。
苏盈袖一愣,错愕的低头看他,脸上闪过惊讶、疑惑和尴尬,唯独没有羞涩,甚至还弯腰低声问:“你不舒服么?”
许应满心挫败,白了她一眼,放开了她柔软的手掌,哼了声。
青年长了薄茧的指尖在她手划过,带起一阵酥痒的感觉,又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从掌心传递到心尖,她忍不住身子微微一僵。
但她很就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并不愿意被任何人发现自己情绪上的波动,尤其是始作俑者许律师!
许应这时候哪里顾得上观察她,正陷入一种摇摆不定的自我怀疑当。我拉她手她都没反应,是什么意思?
是不喜欢他,所以用这种态度表明自己的无动于衷?还是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所以她没领会到自己的意思?
许律师没谈过恋爱,追女孩都是头一回,却发现,媳妇比正义女神难搞多了:)
正在这时,门外又有人来了,是个大着肚子的待产妇,她捧着肚子,有些犹豫的看着办公室里的人,“……苏医生,你们是在开会吗?那我等下再来好了。”
“没有没有,我们马上就散了。”值班护士忙应道,招呼大家帮忙把吃的喝的都收起来,说去值班室吃。
等妇科组的同事和护士们一走,刘殷殷叫了宋宁去谈心,办公室里霎时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坐吧,来找我什么事啊?”苏盈袖给对方搬了张椅子,自己也在旁边坐下,笑眯眯的问道,“有没有规律的肚子疼出现了?”
“还没有。”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孕妈,鹅蛋脸,笑起来整个人都很温柔,说话也细声细气的,“我是想跟医生你说,经过我和我先生的商量,决定这一胎还是先试着顺产,如果生不下来,你再帮我剖了。”
苏盈袖闻言一愣,这是个经产妇,一胎顺产,现在怀的二胎,特殊之处在于,她两年多前的那次自然分娩,出现了肩难产。
当时就是在本院住的院,在下午她入院待产后,主动告知了苏盈袖这件事,随后苏盈袖调出了她当时的病历进行浏览,分娩时间是凌晨一点多,病记里有着“胎头娩出后娩肩困难”“予屈大腿及耻骨上方加压”“值班一线xxx医师上台协助”“二线xxx医师到场协助”“新生儿科xxx医师协助抢救”“新生儿评分:1分钟6分,10分钟10分”这样的记录。
光从病程记录苏盈袖都能感觉到当时的惊心动魄,而且她的第一胎还是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凭经验来看,二胎一般会比一胎重一点,而且发生过肩难产的产妇,再次发生肩难产的概率也会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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