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油继续说道:“当年蜀中秀才作诗——‘把断剑门烧栈阁,成都别是一乾坤。’成都知府械送京城,仁宗却道:‘秀才欲得官耳,不足罪也。’反赏了秀才一个司户参军,天下无人不加钦服。”
“本可一笑置之的事情,臣不明白为何久拖不决,难道台谏欲使蔡确暴得清名,流芳百世?”
高滔滔当然恨不得蔡确明天就死,吴处厚一封上奏,让她以为可以顺水推舟,再狠狠踩蔡确一脚。
现在她终于反应了过来,就算蔡确是一堆狗屎,那也不能乱踩,否则会弄脏自己的鞋,让自己跟着臭。
苏油又道:“再说所谓的确党,王党,梁焘所论人物当中,多有不实。”
“如章惇、蔡京、蔡卞,虽蔡确为相时,亦自有坚持。”
“黄履为御史中丞,固然曾认为先帝罚王珪、蔡确铜过密,请为宰执稍存体面,然在蔡确欲隔绝言路之时,也曾抗命上书,痛斥蔡确,要求先帝广采兼听。”
“至于王相公亲党,因当时进人过速,的确良莠不齐,如李定、舒亶、张璪,居心不正,铸成大错。”
“可陛下新极,用人之际,重拔三人于泥涂,治理新宋洲,亦可良能。”
“曾布、吕嘉问以罪同贬,然其后助臣治理两浙,先帝亦曾褒奖。”
“张商英前几年出使辽国,搜集情报,破获密谍大网,擒逐数百人,一举扫清河北奸氛,其功不亚十万雄兵。”
“余如章惇、沈括、甚至吕惠卿,后亦有功于国。”
“至于王安礼,亲则亲矣,然据臣所知,立场与安石相公从来不同。”
“所以有前过者,未必不能为后用。吕申公所言‘奈何不容改过‘,的确值得当政者深思。”
“何况当年蔡确、邢恕出外,吕惠卿、邓绾贬谪,陛下已有前诏,‘以朝廷惩革,罪显者已正,恶钜者已斥,今日宜荡涤隐疵,阔略细故。应以前有涉事状者,一切不问,言者勿复弹劾。’”
“若旧事重提,难道不怕失信于中外?”
“如今朝中清宁,内外咸安,正气充盈,盛德勃郁,实乃大有为之时。岂可以阴人潜毁,入其奸彀,徒增纷扰,再开幸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