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说的,是更重要的东西。”
“制度就是制度,人人皆需遵守。”
“之前臣蒙御史台之召,乃是依从制度,故不敢以不公怨怼。”
“而今三人伏法,臣也只能以其已供之罪断之,亦不敢加以一丝报复。”
“臣也希望陛下能循法典、遵制度。不严量,不轻赦。奖掖惩罚,允公允正,不及好恶。”
“这其实就是三人所犯错误的根源,现在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是乃咎由自取,自不待言。”
“可这么深刻教训,陛下难道能不吸取吗?”
赵顼心气渐平,轻轻点头。
苏油继续说道:“所以刚刚蔡参政所言立诛,臣认为过急了;而王相公所谓严惩,也不在根本。”
“此事之所以发生,乃台谏失去了监督制衡之道,诏狱权力过重所致。制度不变,就算今日处置了三人,今后一样还会出现四人,五人。”
“台谏为耳目,法司为爪牙,责权分明,制衡有道,方是理政之机。”
“臣请陛下考制六典,效法汉唐兴盛之初:厘官制,清弊政,明职责,精效能。”
“考绩之法既备,进退之则即成。”
“百官奖有所凭,罚有所据。庶几上下通达,怨怼难生,一心政务,风气清明。”
“纵一时有小人得厕其间,亦不成大患;而制度所防者,不是君子,恰恰是这些小人。”
“如此臣之恶遇,差几亦不可复见与同僚之身。”
除了吴充,王珪,蔡确等少数人,群臣都是面面相觑。
相比惩处三个乱法的御史,这道建言,才是一步真正的大棋。
对御史们的恶意诋毁,对自己名声得以昭雪,苏油都好像风过山岗一般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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