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油暗自腹诽,这老头肯定是吃惯了自己做的饭,才拉上的自己。
不过有个好处,那就是不用天天抄资料了。
老头面子极大,所到一处,首先就是询问当地的水利,田土,今年的产出,验看仓廪。
接下来就是搜罗地方志述,丰富自己以后治书的资料。
然后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清理牢狱。
除了『妓』院,这是整个大宋最黑暗的地方,老头每到一地,便命人封锁卷宗,然后一项项过问。
真正作『奸』犯科之人,反而是少数。
牢里大多数,都是负逋,欠租,逃役之人。
这些人才是地方胥吏敲剥最厉害的对象,老头的目的当然不是做慈善家,完全是因为从此处入手抓胥吏们的『毛』病,实在是一抓一个准,太容易了。
开玩笑,殿中侍御史出身,没『毛』病都能给你找出来『毛』病那种,何况这帮子屁股本来就夹着屎的。
然后找几只猴出来,杀给一大群鸡看,看得鸡们跟害了瘟一般。往往老头一个眼神丢过去,下边一群人冷汗直冒。
清寒无喜赵知州,那是自带冷冻效果的!
等到看得胥吏们把膀胱里的东西都通过汗腺排干净了,老头才大笔一勾,瞎整,都给老夫放了吧,以后大家都要乖啊……
苏油对老头的手段佩服得物体投地,晚上特地给他弄了一道榨菜砂锅鱼头豆腐,把老头美上天了。
然而等苏油夸他的时候,老头却是一阵叹息,这就是大宋的大『毛』病——要不不作为,要不瞎作为,主要是不作为,剩下的瞎作为。
官员要是清能的话,还有胥吏们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