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喟然叹道:“我多么希望能逃避这个问题。隐居在不问世事、隔绝俗尘的地方,享受没有仇怨地宁静生活。可是这仍是个遥不可及的美梦。下一步我要和宋二哥去长安搞垮香家,你和我一起来吗?”水玉儿默然无语,忽然之间觉得头出口:“不管仲大哥,可以吗?”自从她在赫连堡做的那么噩梦以后。洛阳就是她一直不敢碰触的词。她虽然曾夸下海口,说要帮寇仲争夺天下,可是每当午夜梦回,那个噩梦就会像附骨之蛀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徐子陵地声音淡淡的从她的身后传来,“我和寇仲的分别,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在前晚与颉利的谈判时,我就思索过,换过与颉利谈判的人是我而非寇仲,恐怕早断然拒绝颉利的提议。但这只会把事情砸烂破坏,后果则是屠城惨剧。政治是不论动机好坏,只论带来的后果;政治上更没有永远地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颉利正是这种人,寇仲则明白这游戏的规则。我徐子陵虽明白。却不会去做。所以我绝不会沾碰政治。”
水玉儿感觉到他在她腰间地手一紧,感同身受的黯下神色。让一直直来直去,看不惯世间阴暗面地他看清楚自己好兄弟渐渐变得冷酷和只讲利益,肯定让他心内接受不了。可是现实地世界冷酷而无情,甚么大义当前,只是过份强调理想和道德的泥沼,经不起考验。就像刚刚退去地突厥大军,只会从本族的利益作出考虑,顺我者生、逆我者亡。寇仲必须从利害入手,才能以最少的牺牲,获致最大的利益。
这些她即使不说他也会懂得,只是有时候一些话并不用说的那么明白。徐子陵也感到有些鸿沟在他和寇仲只见渐渐的形成,可是他们两人都无法说服自己去改变什么,毕竟理想不同,所走的路更加不同。他们早就已经无力回头。
“和我去长安吧,我不会让你去上战场的。”徐子陵把水玉儿被海风吹散的长发缠绕在手中,感受着发丝在手指间滑动过的滋味,再次坚决的说道。
水玉儿还没有回答他,两人同时听到寇仲爽朗的笑声从甲板那头传来,“美人儿妹妹!快过来看看!”
水玉儿循声望去,只见寇仲向他们走来,横伸的手上立着一只未成年的猎鹰,蒙上皮制头盔。由于头被蒙着,只能左偏头右偏头的专意听察环境的变化,模样怪可怜的。
“这是突利送我的猎鹰,美人儿妹妹看看怎么样?”寇仲丝毫没有感到方才这里令人窒息的沉默气氛,就像一个得到了新玩具需要炫耀的孩子。见水玉儿好奇的伸手过来逗弄猎鹰,连忙挡住她道:“不行,无名还没训练好,会伤害到你的。”
水玉儿白了他一眼,还有什么动物能伤害到她?连战神殿的魔龙都被她驯服的乖乖的,但是想起来,她倒是很想念那个虽然很丑但是很温柔的魔龙。
徐子陵也好奇的看向寇仲手臂上的猎鹰,讶然道:“这只鹰叫无名吗?突利居然送你一头突厥猎鹰?老跋不是说过猎鹰是突厥不传之秘吗?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用别的手段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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