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怔了片刻,忽然一咬牙,随便选了个方向,冲入雨雾之中。
掌柜夫人此时方奔出院外,吼声如雷:“兀那杂毛,喝了老娘这许多坛酒,可还没给酒钱哪!天下杂毛,难道都是白吃白喝的吗!”
掌柜夫人吼声轰轰隆隆,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可哪见那道人踪影?她刚咒骂一句,忽有一物自天外飞来,正好敲在她额头上,登时将个身躯雄壮的掌柜夫人砸翻在地。掌柜夫人好不容易爬起,刚要大骂,忽然看见地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正是那道人挂在腰间之物。她疼痛不满立时飞到九天云外,一把抓起玉佩,仔细看了又看,见象是块值钱宝贝,这才笑逐颜开。
掌柜夫人一抬头,忽见小伙计缩在门口,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只向着自己手中玉佩猛瞧,立时骂道:“小杂种瞧什么瞧!你当你是什么人,能有那么好的运气也捡块玉吗?别说是玉,就是块石头也没见你捡块来!还不快去后厨烧水,再慢手慢脚的,仔细你的皮!”
少年惟惟诺诺地去了,掌柜夫人将玉仔细擦了几遍,这才收入怀中,一步三摇地回了客店。
青衣独自在雨中漫行,浑然不知要向何处去。她知道后面那个醉酒道人正在追来,还依稀记得那人道号虚无,似乎是青墟宫中人,道行还挺深湛,不知怎会醉倒在这么间小小客店里。可她现在心中阴郁,一如这雨天,完全没有心思与他搭话。因此足下稍稍加快了几步,便将两人距离远远拉开。
青衣此际气息与周围浑然一体,虚无完全追踪不到她的气息,又让他如何追来。
只不过,青衣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她不想远离,也不想靠近青城,便只有随心游荡。雨丝淋在身上,也觉寒冷。然她丝毫不想抵御,用身体肌肤体会着这透彻肌肤、缠绵入骨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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