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尘注视着铜鼎,神态如常,心却渐渐地跳得快了起来。他微向前踏出一步,可是脚刚刚伸出去,又匆忙收了回来。然后,他就静立原地,动也不动,只是盯着铜鼎看个不停。
忽然有云飘过,遮住了天上的皓月,小巷中骤然暗了下来,然而纪若尘依然不动。
只是当云开一刻,他才如电般闪到铜鼎前,轻轻一掌拍在铜鼎上。
他这轻如鸿毛的一掌却如有万钧之力,竟然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铜鼎之中!鼎身上古篆同时亮起,复又暗去,如此九明九暗,方才不再有异样。铜鼎逐分逐分地变得模糊起来,然后一阵扭曲,就此消失。
只是刹那之间,纪若尘已有如在暴风中冲刷过了九次,周身腑脏如裂,脸色苍白之极。他万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古鼎中竟然含有如此庞然不可或挡的灵气!
只是这些灵气浑然无锋,全无一丝杀伐之意,纪若尘这才勉勉强强地承受了下来。但他仍觉胸口一甜,就想喷出血来。只是他心志坚毅,竟然一仰头,硬生生将血给吞了回去。虽然胸腹间又是一阵剧痛,但终究没让一滴血落在地上。百忙之中,他还不忘挥出一道袖风,将扬起的灰尘吹到一边去,不让片尘及身。
纪若尘四下望望,见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才加快脚步,向太常宫行去。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些隐隐约约的莫明感觉,似乎今夜解离了这个无用的铜鼎,并不是一件小事。从那庞然无匹的元气来看,这尊铜鼎或许并非是件无用的饰物,倒很有可能是件上好法器。
不过纪若尘出身黑店,钻研的是人心,习练的是闷棍,入了太上道德宗后又专心道术,从未读过圣贤之书,治过经史子集,纲常礼法那是一概不知。就是知了,他也不以为然。在他心中,倒的确是有句微言大义,向来被他奉若神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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