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在绝高冰川上练剑,以酷寒磨炼真元和意志,和呼啸而过的寒风相搏,斩身前飘过的雪花,追逐缭绕冰间的云气,听冰川间的水声,以天地极寒为本命剑。
他的剑即便在镜湖剑会上给人的感觉也是极寒,那几名在剑器榜上的剑师和他战斗时,未出剑真元便已被极寒所逼,如河流冰封而不得顺畅。
然而此时百里流苏的出剑,却是云淡风轻,没有任何刺骨的寒意。
一剑如清丽的秋日阳光,落向顾离人的身前。
看似毫无危险,然而剑未落,剑意已至。
顾离人的衣衫上,肌肤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最冷不是积寒三尺,冰湖动底,而是衣衫薄时,心觉尚暖,然而突见白霜,才发现天已经寒了。
原来天已经冷了。
这一瞬间影响的并非是人的身体,而是心境。
这是一种恍然的惊讶,是刹那的时光。
没有任何剑能够真正的超越时空的界限,那越是接近超越时间和空间的剑意,便自然是越强。
顾离人有些感慨,有些惊艳。
只是他不为所动。
一道剑光自他手中生成,这道剑光和他一起,就像是化为了一块顽石。
任凭寒暑侵袭,我自巍然不动。
无数声悦耳的撞击声在一刹那响起。
无数点剑芒围绕着顾离人的身体旋转,绽开无数朵晶莹的剑气。
然而没有一道剑光能够侵入,百里流苏的剑可以将每一道流过的山风都悄无声息的消弭,可以刺中天空飘落在身周的所有雪花,却无法刺入顾离人身体一尺之内。
盛极必衰,当自己最强的一剑却无法胜过顾离人,百里流苏便知道自己必败。
只是他的心境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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