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授淡淡道:“下官已不以功名为念,只盼着学生中能有几个争气。难得大人有心助学,只望莫要虎头蛇尾,单做表面功夫。”
这秀才讲话毫不客气,叶行远都被噎了一下,这臭脾气也怪不得府试难成。叶行远确实有作秀的成分,被他一语道破,难免有些尴尬,但也知道他是一心为学生考虑,担心耽搁课业,所以也不怪他。
只慨叹道:“文教大事,岂能马虎,本官怎敢欺心?本官也是贫寒出身,少年读书亦是这般窘迫,眼看这县学破落,不胜感慨。
他轻声长吟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诗以言志,吴教授听叶行远这两句,终于略有动容,拱手道:“是下官误会了。久闻大人诗名,这一联莫非是新诗警句么?可否有幸,一窥全貌?”
叶行远道:“也不算是新诗,乃是未曾中榜之前的旧诗,本为砥砺志向之作,故而未曾现于人前。吴教授既然要看,本官自当录下,也正好为今日县学景况做一注解。”
左右一听叶行远要写诗,那当然会凑趣,秦县丞捧了纸笔,方典史端着砚台,吴教授也放下身段,为叶行远磨墨。
待磨得墨浓,叶行远持笔蘸墨,信手挥洒,录下一阙歌行体《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吴教授看开篇两句“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心有戚戚,此等情况在琼关县县学时有发生,他自己家宅之中,也常遇上这般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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