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头很烈,火辣辣的感觉一路从嘴唇烧到肺腑。阮念初咽完,暗暗呼了口气。
几个男人回过神来,都拍桌大笑:“嫂子真够意思!爽快!”
阮念初动了动唇正要说话,便感觉到,桌下,厉腾捏了捏她的手。
她转眸,他正盯着她,漆黑的眸深不见底,那眼神,她看不懂。然后又听见他低声道,“阮念初,够了。”
她一笑,朝在座几个北方汉子露出雪白的牙,说:“都是自己人,我也懒得打肿脸充胖子。”扬杯子,“我酒量差,这杯白的,我喝完铁定得出洋相。自己丢人不打紧,扫了你们的兴,那罪过可就大了。”
几人见她一点儿不扭捏,顿时也没那么拘谨了,问她:“嫂子,那这杯里剩下的酒,你打算咋整啊?”
阮念初促狭地弯唇,“你们给个建议呀。”
“这还用说?”大聪用力拍大腿,“让腾子帮你喝呗!自家媳妇的酒,他不喝谁喝!是不是?”
众人鼓掌附和,“说得对!”
阮念初站着,厉腾坐着,她微低头,一副居高临下的角度瞧他,转转手腕,语气骄矜,“厉队,能帮我喝光么?”
厉腾笑了下,没说话,起身,接过酒杯一口就干。
一桌子人这下全放开了,拿筷子敲碗,笑盈盈的,吵嚷着起哄。
阮念初眉眼弯弯,纤细的指捏住厉腾棱角分明的下颔,轻晃,“乖。”说话同时,余光却扫向季小萱,挑了挑眉。
轻鄙藐视。
果然,那女的再绷不住,脸上的笑色顷刻间荡然无存。
换阮念初笑容愈发灿烂。
好友乔雨霏曾教导她,对付想勾引自家男人的妖艳货色,有三要素:一快,二准,三狠。最高明的手段,是令对方知难而退,将歹念扼杀在摇篮里。
人生如戏,不就靠演,谁还装不来个女王攻了?
这顿晚饭,除了兄弟之间叙旧吹牛逼,就是厉腾和阮念初秀恩爱。这两人都是第一眼就令人惊艳的长相,光看脸,匹配度极高,而他们举手投足间的宠溺和被宠溺,更是和谐。
季小萱没能坚持到晚餐最后。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提上包离开了小饭馆。步子极快。
看着敌方落荒而逃的背影,阮念初悄悄地,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一颗心。看来,季小萱的歹念被她扼杀得很彻底。
少一个人,饭桌上的气氛依然热烈。
大聪喝多了,满脸通红,舌头也有点儿抡不直,含含糊糊道:“嫂、嫂子我告诉你,你别看腾子这会儿牛逼哄哄,大首长,”打了个嗝,竖大拇指,“他小时候老混。老师让咱上自习,他翻墙出去,溜河里摸鱼,被逮的时候连裤子都还没穿,光屁……”
话没说完,厉腾一脚踹他屁股上。
“诶哟喂!”大聪鬼叫,跳起来揉腚,“你嘎哈?”
“喝高就闭嘴,”厉腾语气不善,“少他妈在这儿瞎逼逼。”
阮念初被逗得直笑,片刻,起身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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