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情无所谓,但薛瓶儿这一桩,就算是和离,太委实难听,被人指指点点起来,就薛四家的这个暴脾气,真的能把整个前街都砍了。
既然这样,不如闹大些,叫所有人知道,便是闹了打了,薛家都有主子护着,以后就不敢随随便便说薛瓶儿闲话,免得自家也倒霉,还没地方叫屈去。
“娘,”锦蕊想明白了,道,“铺子是府里的铺子,砸不得,但金家的人,您只管打,我跟您一道去打,留口气就成了。”
薛四家的还没出声,薛四从里头出来,道:“你别叫夫人难做。”
“这是夫人的意思,”锦蕊直言道,“我来的时候夫人说了,随便我怎么闹,她给顶着,不信您等下问锦灵,夫人要让我出气,我硬憋着,夫人回头还不高兴。”
薛四家的回头啐薛四:“夫人什么脾气,蕊姐儿比你知道,夫人小时候,那是府里出了名的不吃亏不忍气的,你别唠唠叨叨的拖夫人后腿。”
薛四说不过她,背手出去了。
薛四家的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平静些,和锦蕊一起扶着薛瓶儿进了里屋,仔仔细细给她看伤。
这一看,薛四家的一身的暴脾气又要炸了。
胸口、细腰、背上腿上,甭管有肉没肉,都一塌糊涂。
薛四家的抬手要捶薛瓶儿,骂她不争气,看她那惨样又下不了手,只能捶胸顿足,吼着要劈了那金家二郎。
薛宝和锦灵回来了。
薛四把薛宝拦在外头,不叫他进去,锦灵来看了一眼,差点咬碎银牙。
锦蕊亲手煎药,薛四家的给薛瓶儿弄了些薄粥,等薛瓶儿睡下时,已经快黄昏了。
薛四家的对薛四道:“看看,真把瓶儿当媳妇,这几个时辰了,早来接人了。”
薛四知道她说得在理,干巴巴道:“行了,反正来接了你也不放人,管他来不来。”
薛宝听说了薛瓶儿身上有伤,他半大不小,很多事情不懂,只当是金家二郎打的,恨得暴跳如雷,催着薛四家的去报仇。
锦灵见天色不早了,柔声与锦蕊道:“这儿缺不了你,我去侯府里跟夫人说一声,你只管留在家里。”
锦蕊叹道:“亏得早上瓶儿遇见你了,要不然……”
锦灵浅浅笑了笑,安慰道:“谁都受过罪,我不也一样吗?我现在能过得好,瓶儿以后也一定可以。”
闻言,锦蕊深深看了锦灵一眼。
那年大雨天,若不是云栖认出了她,出手相救,锦灵怕是已经没命了。
那一段经历,锦灵从不会提起来,可锦蕊当时日日陪着她,很清楚锦灵的心境,那种恐惧和痛苦,大半夜都从梦里哭醒过来。
锦灵说出来,是为了安慰她。
锦蕊重重点头:“我知道,瓶儿会好好的,我会让她好好的。”
交代完了事情,锦灵匆匆赶回了定远侯府,她到韶熙园里时,穆连潇已经回来了。
杜云萝唤了她进去,问道:“锦蕊呢?瓶儿怎么样了?”
锦灵抬眸看了穆连潇一眼,又垂下了头,旁的事情还好说,薛瓶儿那一身伤,当着侯爷的面不好开口。
杜云萝心领神会,拉着锦灵入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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