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情报告里,这名少年的伤很重。
梁联的眼睛缓缓睁大,眼角又裂了些。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事情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后他认真的看着这名少年问道:“九死蚕?”
这少年就是丁宁。
他怎么都似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然而他却偏偏就此出现在这样的风雪里。
他没有在咳血。
而且周围的暴风雪也没有对他形成实质的损伤,反而似乎让他体内一些干涸的地方变得充盈起来。
丁宁的面色有点苍白。
但是他很镇定,呼吸很平顺,而且散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意味。
此时的他比和容姓宫女战斗的时候,还要锋锐强大。
此时的他,才是一柄彻底出鞘的宝剑。
“假借重伤,然后来杀我。这样就完全没有人想得到是你,尤其若是我死在九死蚕手里,死在那个人的传人手里,你就更加撇清了干系。”
在丁宁出声之前,梁联摇了摇头,又像是嘲弄,又像是赞赏般轻声说道:“以后谁都不会想到你就是九死蚕的传人,真是很美妙的一石数鸟的计划。不愧是那个人的传人。”
丁宁静静的看着他,终于紧抿的双唇微启,出声道:“谁也不会想到当日的一个马夫会靠卖友求荣成为今日的梁大将军。”
梁联冷讽道:“马夫就一定要做马夫么?”
丁宁摇了摇头,道:“不一定,但用这种方法成为梁大将军,就该死。”
“我真的很欣赏你。”
梁联抬起了头,然后诚恳道:“那人连找到的传人都是如此强大…若我死了,谁会想到来刺杀我的是你,谁会想到你居然一日里连续手刃两名大敌?只是你要想完成这样的计划,首先必须能够杀得了我。”
“我现在毕竟是一个只差军功没有封侯的大将军。”
顿了顿之后,梁联笑了起来,笑得脸上的蓝黑色冰屑块块掉落,“我是七境的修行者,毕竟不是一名宫女。”
丁宁摇了摇头,看着这名充满冷讽之意的大将军,也诚恳的纠正了他的说法:“是一名身受重伤的修行者。”
“寒意已到最浓烈时分,接下来便由浓转淡,正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你还在等什么?”
梁联收敛了笑意,看着丁宁和丁宁身后那如冰棺般的箱子,“我也很好奇,你在动用了那么多的手段之后,你还能有什么手段?御剑意么,御此时公孙大小姐的剑意,然后这暴风雪消散,可以让我在外面的大军杀进来么?”
大将军战斗,不只是修为,还有攻心的手段。
然而这对丁宁却并无什么用处。
既然连夜策冷,白山水和长孙浅雪,还有更多这样当世惊绝的人物都已经甘心成为他这计划中的棋子,那对于他此时而言,便也只是依计划行事。
当梁联说话攻心之时,他便已经知道梁联即将出手,然后他便准确无误的抢在了梁联之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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