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准备却不像教书先生。
他只是用一块白色的绸缎,不断的擦拭着一柄金色的小剑。
静心吐纳的短发男子首先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肃冷的朝着岷山剑宗方向的一条道上看去。
在他抬起头数十息后,那条道上,视线的尽头,才开始缓缓出现一辆马车的影子。
只是目光闪动之间,他的衣袖微荡,两道微弱的银光飞出,却并不是飞剑,而是两条奇异的常人食指般大小的银色飞虫。
这两条飞虫贴着地面,在草丛和落叶间穿行,身上光芒隐没不见,朝着那辆马车前行的道上无声的飞了过去。
教书先生般的中年修行者平静的观天,他目光清澈的看着初升的朝阳,丝毫不畏惧刺眼的光芒,他双瞳之间灿然,那些落入他双瞳之中的光线好像都被收纳在了他的瞳孔深处,他的瞳孔深处开始密布许多金线。
两条奇异的银色飞虫薄薄的双翼上的纹理如天然形成的符文,内里凝聚着一层薄薄的淡黄色结晶,乃是那名短发男子平日里修行不断注入的天地元气凝结之物。
此时在他的心神牵引之下,这两条银色长虫的双翼收敛并拢,然后钻入数片落叶之下的泥土之中,等待着马车的到来。
随着马车的越来越为接近,这两名修行者的眉头都是不自觉的微微蹙起。
马车内里的那名修行者的气息对于他们而言极为微弱,可以忽略不计,然而端座在马车车头的那名身穿青玉色袍服的岷山剑宗修行者身上散发的气息却是极为可怕,隔着很远的距离,都令他们的气海不自觉的震荡到微微发麻。
只是这是二对一的局面,在停留在此处的数日时光里,虽然互相之间并未有什么交谈,然而这两名修行者却都对对方的境界和一些独特的手段有了很清晰的认知,所以此刻这两名修行者依旧拥有很强烈的信心。
尤其他们可以肯定,这名岷山剑宗修行者并不是澹台观剑。
只要不是澹台观剑,在他们看来,即便是耿刃等人到来,他们依旧有着将之刺杀的极大可能。
马车距离那银色两虫的潜伏之处尚远,然而没有任何征兆,这两名修行者都是面色剧变,同时感觉一股最寒冷的死亡威胁笼罩自己的身躯。
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修行者一声凄厉的叱喝,手中金色小剑上瞬间燃起许多金色火线,他的身体周围也同时燃起许多金色火线,就要组成一个独特的牢笼,笼罩自己和身旁那名修行者的身体。
然而依旧太慢,当这些金色火线燃起的同时,一条带着恐怖杀意的灰色剑光已经落在了那名短发修行者的颈间。
此时那名短发修行者也才刚刚彻底展露强大的境界,天空中海量的天地元气如山般镇落,汇入他的身体,于此同时,他体内经络间积蓄的惊人真元和天地元气也刚刚开始迸发开来。
噗的一声轻响。
这名修为显然早已至搬山境的短发修行者在根本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多余举动的瞬间,头颅便直接被一剑斩断,在强大的元气喷涌下,不仅他的头颅高高的飞射出去,就连他体内的所有气血也都一瞬间喷射向上方的高空,变成无数微尘般的血珠散开,令上方的雨雾染上一层红意。
这山丘间没有任何的血腥气息,无头的尸身失去了所有的血液,变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像一截朽木般往前栽倒,画面看上去十分恐怖,甚至让人感到恶心。
金色的火线终于成笼,将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修行者笼罩其中,然而即便是在金色火光的照耀下,教书先生的面色还是惨白到了极点。
“南越的修行者?”
一个魔鬼般的平直声音在一侧的林间响起,随之一名只穿贴身衣物的男子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你是夜郎的修行者?”
连续两个不确定般的自语,却是如重锤一般敲击在这名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修行者心间,令他身外的金色火线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眼睛的余光里,那辆马车还在继续前行,马车车头上的那股恐怖气息却已经消失,原本凝坐的青色身影,此刻已经消失,唯有一件空荡的青玉色袍服垂落在车头座位上。
“你到底是谁?”
这名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修行者艰难的出声。
他已经明白对方是如何悄然的接近自己身边,然而他依旧无法理解,岷山剑宗除了百里素雪和澹台观剑那数人之外,怎么还可能有如此可怕的修行者,这人怎么可能仅凭一团天地元气就撑起那件衣物,瞒过自己和来自南越的这名宗师的感知。
“是什么人让你们来的?”
邵shā • rén看着这名中年修行者惨白的面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道。
这名中年修行者紧抿着双唇,没有回答。
邵shā • rén的面色没有什么改变,他原本就对逼问这种事情不擅长,也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