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箙的身上也是染满了血,衣衫凌乱。
景公公疾步过去。
“殿下,周公子没事的。”他说道,神情带着激动,“你看,你看,他的伤口竟然好了。”
他伸手拉开周箙的衣衫,将胸膛展露大家面前。
胸膛几个明显的刀口,但那只射入心口的致命箭已经没了,甚至都看不出箭伤的痕迹。
“人送来时已经凉了的”
“殿下你摸摸,周公子身上热腾腾的。”
晋安郡王手撑着地慢慢的站起来,但却视线半点没有看周箙。
谁管他怎么样,他是凉的。还是热的。又有什么关系。
他有些踉跄的走近程娇娘。
景公公不说话了。转开了视线。
他是杀过人的人,人是死是活,一眼就能看出来。
眼前这个躺在血泊里的女子已经没有了生机。
晋安郡王伸出手,却颤抖着不敢碰触眼前的人。
“哪里都是伤。”
李太医爬进来了,哽咽说道。
“都是伤。”
哪里都是伤,都是伤,躺在地上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动就散了。
骗子!
骗子!
“方伯琮。我想和你好好的活着,所以,我必须去做一些事。”
“你有你该做的事,我有我该做的事,我不是随意的不在乎自己,不在乎你,也不是不信你,有些事只有我能去做,我也有一定的把握才去做的。”
骗子!
你不是说你有把握才去做的吗?你不是有把握吗?
我信你的,我信你的。才让你去做的,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晋安郡王看着自己的手。才碰触了她一下,就染上了血,好多的血。
你看你做了什么?
你骗了我,你骗了我!
我那么信你,你却骗了我,你根本就做不到。
他埋下身子,头就贴在这一片血水中,呜咽至无声。
………………………………………
天光大亮,街上一队队的兵丁穿行,京城的大街上不见往日的繁华热闹,透着深秋的肃杀。
秦侍讲从其中穿过,对这些兵丁他不陌生。
这些都是府尹手下的兵丁,皇城以及京城被卫戍军把持,而城中则交给了府兵们。
这当然不是对府尹多么信任,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昨晚进了皇城的府尹大人此时是出不来了,自有新人接替了他的职责。
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秦侍讲迈入牢房,牢房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shen • yin声哭喊声。
昨夜混战后街道上的死尸已经被清理了,那些受伤的被抓的都关在就近衙门的大牢里,等待着死或者被发配充军。
“十三!”
秦侍讲一路寻过去,在几个随从的引路下终于看到要找的人。
牢房里或躺或坐着十几个人,秦弧坐在其中格外的显眼。
“十三。”秦侍讲喊道,冲进去,“哪里受伤了?伤到哪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