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按在洛伦佐的头上,手指按在眼皮的上下,用力地扒开,令那灰蓝的眼眸暴露出来。
“除非是你自己不愿意想起那些事,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
洛伦佐一时间忘记了眼球带来的疼痛,带着血丝的眼眸看向了阿比盖尔。
“你说什么?”
“具有秘血的你,本就难以被外界干涉,我怀疑你那段记忆是被你的心理防卫机制所隐藏了起来。”
阿比盖尔松开了手,接着又翻开了洛伦佐另一只眼睛仔细地观察着。
“你大概不熟悉这些词汇,心理防卫机制说白了,就是自我对本我的压抑,一种潜意识……也就是精神层面的自我防御机制。”
“这么来讲,洛伦佐你的失忆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毕竟那个圣临之夜实在是太难熬了,不是吗?”
阿比盖尔突然靠近了洛伦佐,摘下了呼吸机,那清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诡异的魔力。
“你们猎魔人为了维护理智的世界,愿意接受秘血化身为野兽,你们有的只是冰冷无情的编号,握着锋利的钉剑,彻夜与那些邪异的妖魔厮杀。
没有荣耀,没有财富,没有人会记得你们。
你们只是纯粹的武器,为了那崇高的理想放弃了一切,可在那一夜里,你回过头却发现那些你誓死保护的人,早已变成了比野兽还要更不堪的东西。
真悲哀啊,你说呢?”
阿比盖尔微笑地看着洛伦佐,本以为沉重的防护服下会是一个年迈的老太太,可实际上阿比盖尔的年纪看起来和洛伦佐差不多,身上带着医生那平易近人的气质,但此刻在洛伦佐的眼中,她犹如妖魔。
“你在那一夜失去了所有,你的朋友,你的信仰,你的过去,你所坚持的一切在人类的欲望面前是如此的可笑。
是啊,太痛苦了,不是吗?”
声音清晰地在洛伦佐的耳边回荡着,将那残忍的过去全部扒出,一张又一张带血破碎的脸在洛伦佐的眼前闪动,他低声道。
“闭嘴……”
那是平淡的声音,但却有着清晰的戾气在洛伦佐的身上缓缓流通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阿比盖尔,而女人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冲洛伦佐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戴上了呼吸机,声音再度变得轰隆隆了起来。
“看起来我成功的激怒你了,圣临之夜的记忆对于你而言确实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沉重到如此理智的你,也忍不住将意志交给野性,对吗?”
椅子上那钢铁的束缚已经出现断裂的痕迹,如果阿比盖尔更过分一些,说不定洛伦佐在刚刚会直接挣脱束缚。
“能让你动容的东西可不多,以此可以看出圣临之夜的记忆对于你而言是何等的可怕。”
“你觉得,我是因为那段记忆太过于痛苦,故此刻意地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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