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谨听说,沉吟了一会儿,道:“派车,将柳太姨娘送到城郊的庄子上去。她到底是外室,我已经跟老族长说了,将她的名头从我们楚家的族谱上下了下来。”
兰姨娘大喜。
这就是不承认柳太姨娘的身份了。既然她不是楚家人,也就不是自己儿子的长辈了。管她什么时候死,都跟自己无关了……
桂姨娘也松了一口气和兰姨娘对视一眼,笑着退下,带着四个孩子自去料理家事,又忙着给外院传话找车要将柳梦寒送走。
柳梦寒如今病得七死八活,恹恹地躺在床上,只有出得气,没有入得气。
兰姨娘带着几个婆子过来将她抬到藤屉子春凳上的时候,柳梦寒气喘吁吁地问:“你个贱婢,要带我去哪里?——你敢不孝,小心我将来好了提溜两脚将你卖了。”
兰姨娘轻蔑地看了柳梦寒一眼,拿帕子在鼻子前面盖着,不屑地道:“你就别鸠占雀巢,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还摆你老封君的款呢?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还想登堂入室,我劝你从今儿开始就醒醒吧。一朝失足,就该谨言慎行,小心躲在西南那地儿过你的小日子吧又要回来做什么?你真以为这富贵是这么好享的?”
一番话,将柳梦寒气得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躺在宁远侯府在京城郊区的一个小庄子里的一个土炕上了。她刚一醒来,就听见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又活过来了,大声叫了几声。
一个婆子骂骂咧咧地挪进来,在她身上拍了两下,道:“好端端地,你嚎什么丧啊?!”
柳梦寒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她:“外面出什么事了?怎么到处都是鞭炮声?”好像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
那婆子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道:“外面的鞭炮声关你什么事?实话跟你说,我们圣上今日立了太子了!”
柳梦寒心里一紧,伸手就抓住那婆子的胳膊不放声音都高亢了几分:“立太子?立的谁?是不是姓楚?”
那婆子甩了好几下,都甩不开柳梦寒如鸡爪一样双手,只好握了拳头,死命锤打柳梦寒的胳膊,道:“你发白日梦呢?立太子,当然是立我们圣上嫡出的长子大皇子殿下了。——姓楚?你当是老侯爷立世子呢?我看你真的是病糊涂了趁早些早死早超生吧。省得胡说八道,给我们宁远侯府招祸……”一边说,一边索性拿了旁边桌上的一个大碗,往柳梦寒头上敲去。
柳梦寒应声而倒,握住那婆子胳膊的手也松开了,额角一缕鲜血流了出来。
那婆子见了,并不惊慌,整了整衣衫,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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