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爱卿,你的家事,朕可以不理。不过,可否推迟一些日子再行?”宏宣帝叹了一口气。
那三份证供的指证,其实并不高明,若是给西南将军夫人机会自辩,还是有可能将那三份证供一一驳倒的。
可是,高不高明不要紧,管用就行,特别是在宏宣帝需要这个借口的时候。
裴立省抬头看了宏宣帝一眼,指着那三份证供道:“陛下是想借此拿下西南将军?”
宏帝勾了勾嘴角,道:“有这么明显吗?”
裴立省微笑着摇摇头,道:“还好。不过仅仅靠着这三份证供,就算治得了西南将军夫人的罪,也未必能将西南将军怎样。”
宏宣帝点点头,道:“所以只稍暂且当作理由之一。”
“难道陛下还有别的由头?”裴立省吃了一惊。看来宏宣帝想对付西南将军,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这一次,宏宣帝眼睛都弯了起来,心情很好地道:“最好的由头,还是宁远侯世子帮朕寻到的。”想不动声色地让西南将军自投罗网,可是不容易啊……
“益儿?”裴立省淡然亢波的表情立时破功,两眼都瞪了起来。
宏宣帝拿袖子掩了嘴,笑着咳嗽了一声,道:“宋医正一大早过来给朕报信,说西南将军的嫡长子虽然性命无忧,但是脑子出了些问题。宁远侯世子使得一手好砚台,将西南将军的嫡长子砸成了傻子。”宏宣帝已经收到消息,西南将军很快就会收到他夫人送给他的八百里加急家信,不久之后,西南将军应该就要上条程要求回京探子了。
武将在外地驻防,除非述职,或者圣旨特召,是不得擅离属地的。
裴立省却脸色一变,赶紧给宏宣帝跪下,磕头道:“请陛下容情,救益儿一命!”脸上已经老泪纵横起来:“臣的大女儿舒凡,只有这一个儿子。还求圣上保全!”担心西南将军回京探子之后,对楚谦益不利。
宏宣帝听见裴舒凡的名字,脸色变了变,对裴立省抬手道:“裴爱卿请起。裴爱卿放心,朕会记楚谦益一大功,这一次,就先委屈他了。”显见已经是拿了主意,要褒奖宁远侯夫人裴舒芬,申斥宁远侯世子楚谦益,同时问罪西南将军夫人,打得是牵连的主意,要借机打击西南将军,再慢慢剪其爪牙。
裴立省心下定了定。圣上既然答应保全楚谦益,那么明面上吃点亏也没什么。
“裴爱卿,朕宣你进宫,还有一件事,要跟你通个气。”宏宣帝又道。本来,他还有些举棋不定,拿不准裴家同宁远侯府到底关系怎么样。不过裴立省刚才一出口就要将裴舒芬除籍,显见是不想跟宁远侯府再有任何瓜葛,倒是打消了宏宣帝的疑心,放心去做下面的事。
裴立省心里有些忐忑,不知宏宣帝指得是什么事。
宏宣帝站起身,走到裴立省跟前,看着裴立省的眼睛,道:“朕将你的老三,放在中军都督府也有四五年了。前儿听飞扬说,他虽是文官出身,却有几分武将的本事,若是给他机会历练历练,不会比一般的武将差。”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