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奶奶,桐叶带到了。——您有话可以亲自问她。”裴舒芬为了避嫌,居然看都不看桐叶一眼,也不跟她说话。
沈氏却不上套,道:“自然是要问的。不过之前你派人进去叫她的时候,想必都吩咐好了。——是吧,桐叶?”
桐叶低着头,恭声答道:“夫人派的人说是大舅奶奶有话要问,奴婢就过来了。”
沈氏笑道:“果然是好丫头,说话滴水不漏。好了,我也不绕圈子了,你知道京城里近来有关你们宁远侯府一品忠贞国夫人的种种谣言吧?”
桐叶摇摇头,道:“大舅奶奶说哪里话。奴婢在宁远侯府内院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晓得外面的人都说些什么。”
沈氏见她一口否认,并不奇怪,点头道:“说得有理。”转身问跪在桐叶身旁的张嬷嬷,道:“张嬷嬷,桐叶说并不知道谣言,你怎么看?”
张嬷嬷伸手就在桐叶身上拍了几下,怒道:“你这下溅的小蹄子,明明是你跟我说……说……的那些话,你还想赖”
“诋毁一品国夫人,乃是大罪……”沈氏在旁又提醒了一句。
张嬷嬷这下急了,在堂上跪着,一五一十地把桐叶在何时何地跟她说得这些话,交待得一清二楚。许是平日里最爱传小话,张嬷嬷的记性特别好,说得头头是道,一清二楚。
沈氏听完,双手合起来拍了两下,赞道:“说得好”又话锋一转,对张嬷嬷道:“不过虽然这些话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你的错也逃不了。人都说谣言止于智者,桐叶跟你说得这些话,完全经不起推敲,都是无中生有,张冠李戴之事。你为何全盘照收,还传得满城风雨?——传这些话,对你到底有何好处?”
张嬷嬷在这些人面前有苦说不出。她是爱传话,而且经常管不住自己的嘴。可是她也是宁远侯府的家生子,世代为奴,还是有几分分寸的。
这一次,她之所以敢昧了良心传胡话,不就是为了在新夫人面前卖好?——这府里谁看不出来?新夫人年岁虽小,却行事妥当,为人大方,还得了太夫人的欢心。再说侯爷那里,虽然还没有圆房,可是侯爷一向对正室高看几分。这位新夫人既是正室,年岁比几个妾室都要小,她以后不得宠,还有谁能得宠?
她们这些下人是在宁远侯府里做老了的,自然知道该如何讨好新夫人,也都知道有哪些事,是新夫人的心腹大患。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帮新夫人这个大忙,以后的好处,自然是取之不尽的。
可是这些缘由,她一个字都不敢宣之于口。莫说新夫人并没有露出一个字让她们这些下人造势,就是桐叶,当日跟她抱怨的时候,也是绝口不提新夫人,只说她自己跟先夫人裴舒凡之间的事儿。张嬷嬷是聪明人,正愁找不到事情到新夫人那里上好,听了桐叶的抱怨,心领神会,便在府里先传开了,试探夫人的反应。发现夫人无动于衷,才壮了胆子,去东乡侯府的姻亲家走亲戚的时候,毫无顾忌地传了开去。
沈氏见张嬷嬷跪在那里瑟瑟发抖,再不敢狡辩,回头对裴舒芬道:“你是宁远侯府的当家人,你说这等以下犯上的奴婢,该怎样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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