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笑道:“加装铁板虽说多耗些银子,可是比起整船来,又不知少了多少银子,如果船被击沉,船没了,我们训练有素的水师官兵也没了,这个损失多大?”
他对吴济渊、徐经等一众豪绅道:“所以本官建议研究将舰船加装铁板,以后你们合营地海运商行巨船也要加装铁板,那一船货物飘扬过海,收益可不止十倍啊。”
众士绅连连颔首称是,这些士族商宦对钱最是敏感,什么合理、什么有利,他们自然明白取舍。
杨凌见一众巨富同意出资在船上加装铁板,便对钱宁道:“钱兄,这两位军器局大使,你回头关照一下,调入镇抚司军匠局,再抽调军器均人员供其使用,提供银钱。
哈哈,陆大人你就专门研究如何攻,程大人你就专门研究如何守,看看是你这陆家矛厉害,还是你这程家盾厉害!”
程、陆二人闻言年轻的脸庞上溢起一团激动的红晕,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眸子中既有喜悦,也有不服气的竞争意味,杨凌看在眼里,心头暗乐。
后世研究海军史,有人曾称宋代秦世辅建造的铁壁铧嘴平面海鹘战船,是世界上最早的铁甲舰,但是这种战船只是在船舷两侧包裹铁皮。所以更为普遍的说法,以为朝鲜李舜臣发明的龟甲船,才是世界铁甲船始祖。
然而如今长江边上一番酒宴,谈笑杯筹间钦差大人一句玩笑却让铁甲船提前李舜臣数十年,就此隆重面世了。
有时候,历史的改变就是因为大人物随随便便的一句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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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商战未开刀兵已至
船即将到苏州了,杨凌凭栏回望,船底激起的浪花翻涌起白色的气泡,如同船行处拖曳的一张白色的网。
“大人勿须牵挂,楚玲、楚燕都是机灵乖巧的女孩儿,最懂别人的心思,加上琴棋书画艺业不俗,有她们在栖霞山陪着,怜儿姑娘一定不会寂寞的。”
杨凌回过头来,见成绮韵优雅地倚坐在黄梨木玫瑰镂花的椅子上,端着一只名贵的宋瓷茶碗轻轻地品着上好的雨前龙井,正好整以暇地道。
杨凌点点头,走回椅旁坐下,成绮韵立即放下杯子,替他斟上一杯,两指拈杯,余指翘若兰花,轻轻递到他的面前。
杨凌接过茶杯,沉吟道:“你原来就是这地面上的人,莫清河在时,想必不少官员认得你,一会儿苏杭军政官员都要来迎接钦差,你看是否方便露面,如果……”
他刚刚说到这儿,就听“啪”一声,那名贵的宋瓷茶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杨凌讶然抬头,只见成绮韵脸上毫无血色,惨白的一张纸似的,那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
杨凌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道:“你怎么了?”
“不要过来!”成绮韵嘶声大吼,她一步步退到舱栏边,一双眼变得雾朦朦的,悲伤地望着杨凌道:“你嫌弃我是不是?怕我卑贱的过去给你这个钦差丢了脸?”
勾栏院里出身的姑娘莫看身份最是低贱,可是她们貌美如花、多才多艺,无论相貌才学比之千金闺秀强的不可以里计数,然而一个出身却变成天壤之别,巨大反差让她们都有着极度的自尊。成绮韵洗尽铅华,一心一意跟在杨凌身边,听了他这样的话,尤其无法承受,自尊心便不可遏制的爆发了。
杨凌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上前解释道:“绮韵,你误会我了,我……”
成绮韵泪流满面,疯狂地摇头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早知道不该痴心妄想,我还不如投水一死的干净……”
杨凌见她要扮杜十娘,这下可真急了,忍不住嗔目大喝一声:“混蛋!你给我闭嘴!”
刘大棒槌听见里边吵闹,扒开帘儿刚往里瞅了一眼,便被伍汉超揪着衣领子扯到前舱外,悄声斥道:“厂督大人的家务事你也敢偷听,活得不耐烦了?”
刘大棒槌吐了吐舌头,憨笑道:“不是吧?大人会不会杀我灭口?”
伍汉超照他屁股踢了一脚,笑骂道:“滚你的,去前边呆着,没人拿你当哑巴。”
刘大棒槌天生神力,可是和伍汉超几次较技,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击倒,所以对伍汉超最是服帖,连忙听话地跑出去,贴着船帮子看风景去了。
伍汉超看看四下没人,连忙蹑手蹑脚地赶回来,站在客舱外边,支楞着耳朵听起来。好奇害死猫,武当大侠也是人,怎么会不爱听八卦?
成绮韵只觉一颗心象是被人死死攥在掌心里捏着,疼得深入骨髓,憋的喘不上气来。本来杨凌无论如何软语相求,都休想打动她伤痛欲死的心,可是杨凌一反常态对她厉声大吼,反而压下了她的气焰。
成绮韵傻傻地看着杨凌,只见杨凌气的脸色通红,指着她的鼻子斥喝道:“亏我夸你是女中诸葛,真是个笨蛋!你……你……我若嫌弃你,怎么会让你抛头露面,担任内厂在江南的总提调,手握生杀大权?怎么会让你陪在我身边,在南京王侯公卿的接迎下抛头露面?蠢货!”
成绮韵被骂得一哆嗦,怯生生的解释道:“可……可是你……你方才……?”
“我方才怎么啦?我还不和你解释了,你想通了告诉我,想不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杨凌理直气壮,一甩手就要离开。
什么样的女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手段,成绮韵一向强势,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要想压得住她,气势上就得先镇住她。
这一手果然奏效,成绮韵满腔的悲愤被杨凌骂得尽化作一江春水,向着东边流啊流,别看杨凌一个字都没解释,成绮韵已感觉自己十分理亏了。
她见杨凌拂袖欲走,连忙抢过来一把扯住他地胳膊,陪笑道:“大人,是卑职想岔了,大人是担心……担心绮韵羞见江东故人,有心替我打算是么?”
杨凌横了她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作答。
这比回答还要有效,成绮韵心里一甜,忙讨好地摇着他的胳膊,昵声道:“大人,是卑职错了”,她垂下头,幽幽地道:“卑职昔年是欢场中人,名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