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袍子给他披上,又拿过大氅在他胸前系上。
黛楼儿走进房来,见杨凌坐在桌旁,桌上还仍着一堆染血的棉巾布料和药葫芦,忙蹲身施礼,柔声道:“大人身子安好么?方才生怕大人真的有所差池。贱妾担心死了”。
黛楼儿举措优美大方,可是瞧在高文心眼里。却觉得有些做作。黛楼儿从小学就地手段,那大家闺秀的举止风度无可挑剔。可是一个学时抱着取媚于人的态度,一个的确是大家闺秀的自然气质,那之间的些微差别,别人看不出却瞒不住高文心的眼力。
她不禁偷偷撇撇嘴,心道:“不管他是不是恶人,自己相公死了不担心,却要来担心我家老爷?啊……是了,在苏州时……”
高文心眼珠转了转。暗想:“这女人这么风骚,她要是敢勾引我家老爷,我就把在苏州见到的事告诉他,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挨着她准倒霉”。
杨凌笑了笑道:“本官有伤在身,不克起身相迎,实在是失礼了。夫人不必客气,这是你地家院,我这客人反做了主人岂不好笑?快快请坐,否则实在叫本官无地自容了”。
黛楼儿浅浅一笑,轻轻在一旁坐了,那双美目一抬,恰看见杨凌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不禁心中一跳,有些不自然地笑道:“贱妾可有失仪的地方么?怎么大人这么……这么看我?”
杨凌一笑道:“哦,我只是瞧夫人身子娇弱,一袭白衫,如同雨后梨花,想不到竟敢shā • rén……纵是男子,也未必人人如此果决呢,着实有些叫人意外”。
黛楼儿听了眼圈儿一红,眩泪欲滴地道:“大人是怪我……怪我没有擒下活口还是嫌弃我心狠手辣谋杀亲夫?”
杨凌瞧他委屈模样不似作假,虽觉这说哭就哭有点故意拿矫作势了,仍下意识地举手道:“夫人误……哎哟……”。
他举这右手本是习惯,不料一时牵动伤口,顿时痛得蹙起眉头。高文心慌忙抢上一步,托着他手臂轻柔地放下,嗔怨道:“老爷……瞧你……”,她本来还想埋怨几句,忽想到莫夫人还坐在那儿,顿时又住了口。
但她语气动作柔昵亲密,已远非一个婢子对主人的态度,以黛楼儿那样的欢场高手眼力哪能看不出来?
她就是京师有女神医之称的高家小姐?她负责给杨凌治愈男人隐疾?若是杨凌和莫清河是一样的人物,这个女子对他语气动作会是如此情意绵绵?
黛楼儿顿时明白自己被杨凌骗了,不由暗暗提了分小心:次人比我还小着六七岁呢,愿以为他当上内厂厂督全*圣眷恩宠,如此看来此人隐忍定力皆非常人可比,倒真是不可小觑呢。
黛楼儿心中暗暗盘算着,却抬起头来瞟了杨凌一眼道:“大人,莫清河如何对你,如何对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我们……上次我们……”,她说到这儿俏脸微红,似乎想起两人赤程相见时的情景,露出一副羞不可抑的模样。
随即又幽幽一叹道:“贱妾对他唯有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有一丝情意?贱妾也没想到他的两个贴身侍卫武艺如此高强,生怕大人有个好歹。贱妾可就陷身万劫不复之地了,所以才莽撞出手,幸好大人的亲军机灵,此时也冲下楼来……”。
她将先后顺序稍稍颠倒了一下,可那时杨凌只顾抓着掉进洞去的张符宝。杨凌的亲兵刚刚冲下楼上,只顾盯着那两个武艺高强的保镖,整个事情发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这一刀是先刺后刺谁曾看的清楚,谁还说地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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