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臣所有的贵族尊严在诏狱被击了个粉粹,在这里,他没有可能继续做那个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世子爷。
他和所有人一样,只能被人踩在脚下,满身血污泥泞,穿粗布麻衣,吃馊了的馒头。
他在暗无天日的逼仄中呆了不知道多久,只觉得万念俱灰时,突然有人跟他说,你可以出去了。
走过一半路时,隐有几个差役议论。
“乐安县主真是痴心,陆侯府那么对她,她还不计前嫌,用万金陪嫁换世子一条命,感天动地呦,我怎么没这么好命。”
“要是能有女子这么对我,我就算豁出性命,也绝不相负。”
“只希望陆世子出去对她能好一些吧,别寒了县主的心。”
他麻木地走出诏狱,第一缕阳光落在脸上的时候,有些不适应,他模模糊糊间,就看见了那个坐在马车中的艳丽侧颜。
是云岁晚。
陆祈臣想上前,但一想到自己现在仪容不整,便收回了脚。
他望着将军府远去的马车,想了想也无妨,左右他们以后是夫妻,她为自己做到这一步,自己便全了她心意,与她做一对和睦夫妻。
车里的云岁晚悠悠然喝着茶水问榴花,“司天监算出了大军开拔的日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