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吹动灯火,洞玄脸上忽明忽暗,他的表情波澜不惊,低声道:
“祛除人之本欲,以达灵台清净,心若琉璃,完美符合我等佛家的‘释’字,因此贫僧向来认为,并非小西天在千年前夺得了宝幢,而是宝幢选择了我等……这既是因,也是果。”
赵无眠回首看了眼玄思,沉默片刻后道:“他只消感悟一天,便可清楚心中邪欲,到时候便能有问必答?”
“有问必答倒是未必,但没了欲望,万事无所求,冬燕事成亦或不成,于他而言都不甚在乎,那如实回答的可能性自然也便最大。”
“原来如此……其余九钟也有类似效用?”
“不知。”
洞玄表情复杂了几分,嗓音依旧低沉,“洞文师兄入寺后,不久便遭遇靖难之役,寺内不少高手插足其中,殒命者多矣,而天下纷乱,江湖夜雨,唯有武力才是一切,佛法便是再高深,在江湖也无甚用处,师兄那时便于宝幢旁闭关多年,待出关时……”
洞玄微微一顿,而后继续道:“沟通天地之桥,达武魁之境,但他已经活得不再像个人。”
“灵台清净,心若琉璃,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岂不就是你们佛家追求的至高心境?但洞玄大师似乎并不希望洞文方丈的人欲被清除。”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少侠也是修佛的好料子。”洞玄略显错愕地看了赵无眠一眼,而后轻笑一声,问道:“少侠可愿祛除自身欲望?”
赵无眠摇头,“我又不是修佛的。”
“正是。”洞玄眉眼低垂,望着琉璃塔下的红瓦建筑,“少侠不是修佛之人,却也知此等心境乃是佛门苦苦追寻千年的境界,我等自然也明白……
……但修佛修了一辈子,当真正修到头后,洞文师兄便后悔了。”
洞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迷茫,“他说,他现在望着云舒的脸,内心已经没有任何舐犊之情……他不爱自己的女儿了。”
闻听此言,赵无眠不由默然。
洞玄则继续道:“如今嫡公主之事惹得天下纷乱,但今时不同往日,靖难之役后的小西天,人丁稀少,翻遍全寺,武魁境界的高手只有三位先辈,宗师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此刻,小西天内有师兄,有我,还有十余位曾感悟过宝幢,距离武魁只差一丝的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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