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将陆远请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则搬了把小圆凳坐在一旁为陆远介绍着最近几个月浙江的变化。
“少傅有所不知,这浙江的情况可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最近考成法已经下实到浙江各个县,仅目前来自每个县的汇总来看,多清理出来的田亩就超过了八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陆远也不由扬了下眉头。
“这么多?”
“不止。”
张居正继续说道:“这还只是地方乡绅地主的隐田,还没查官员士子的职俸田和功名田呢,这些都查实,最少还能再多出几百万亩来。”
最后张居正愤愤说了一句。
“这群人太贪婪了。”
陆远微微一笑:“当年太祖时期出了一桩空印案,浙江和江西就是案情最严重、贪腐最严重的省,仅就江西和浙江两省,短短几年时间就贪墨了国家超过一千七百万石粮税,几乎占了国库一年财税的三分之一。”
“是啊。”张居正点点头:“这事居正也在实录中看到过,不仅如此,洪武二十四年的时候,太祖皇帝还下了一道圣旨,凡江西浙江籍的官员不允许到户部任职,这个惯例一直持续到成祖靖难之后,夏元吉卸任了户部尚书才开始允许两省官员进入户部任职。
这两个省的官员、士子、乡绅地主对土地和粮食有一种贪恋,而太祖时期,国家百废俱兴,田地是国家恢复国力、稳定民生的唯一基础,因此太祖才要限制这两省的官员入户部。”
听到张居正在这里喋喋不休,陆远赶忙挥手。
“行了行了,本官来这里不是听你背后说别人坏话的,跟本官说说,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居正打算推行桂萼公早年提出的一条鞭法。”
张居正开口说道:“不过并不打算全部推行,先截取一部分,打算将浙江全省重新造册登记的田亩以及户口进行一次整合,将来按照各县的田亩数量、户口数量需要出的丁徭进行统算征税,废除丁银、均徭等苛捐杂税,不使地方府县再有趁机中饱私囊、鱼肉百姓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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