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刚峰公去徐府一事,确实是奴婢怂恿的。”
杨金水坦诚地说道,“那天刚峰公坐船绕道刘家港来到上海,直接找到了奴婢。交谈了一番后,奴婢开玩笑说,刚峰公,士林百姓嘴里,松江有两虎,危害不浅。
一是士林嘴里的在下,二是百姓嘴里的徐大郎。海公,你来找我,肯定事前查过我。既然如此,不能厚此薄彼,徐大郎你难道不查吗?
海公当即就约上我,直奔华亭县。没想到遇到这件事。殿下,奴婢万万不敢隐瞒一句话。徐琨在松江怨声载道,奴婢近在上海,两耳早就灌满了。
也存了想借刚峰公刚正无私之剑,好好收拾徐府和徐大郎,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撞到蔡知府在徐府门前跪拜之事。”
朱翊钧双手笼在袖子里,继续在前面缓缓走着,杨金水低垂着头,落后一步,冯保也低垂着头,落后一步半。
“是啊,这件事就这么巧,巧到旁人都认为是你奉我的密令做的。”朱翊钧幽幽地说道,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盯着杨金水,目光深邃地问道:“杨金水,这些日子过去了,到底是谁做的,想必你也心里早就有数了。”
杨金水噗通跪倒在地,朗声说道:“殿下,此事因我而起,奴婢愿意承担一切罪责,请殿下严惩奴婢吧。”
“杨金水,以为这件事严惩你就行了吗?徐家占了多少田地,孤心里有数。可是徐家代表着江南世家,天下读书人都在看着。
现在还没到动徐家的时候。好了,原本孤的谋划非常顺利,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硬生生被做成了夹生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孤,左右为难!”
杨金水跪倒在地上说道:“奴婢知道殿下的苦心。现在殿下能用的臣子里,大半也是进士出身,是读书人。严惩了士林翘首的徐家,废了士人们的优免,可能会让他们心生异议,离心离德。
所以殿下一直隐忍不发,等待时机。现在被有心人把事情揭破,殿下严惩徐家,支持清丈田地,会让士林和天下读书人对殿下有意见;轻轻放过,原本筹划许久的田地清丈,可能会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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