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边吃边争,边争边吃。吃完抱着被褥、抱着手炉,回去床板上,继续争。
竟让这难熬的每一时刻,都变得不再那般煎熬。
直至深夜、直至天明,直至挺直腰板、精神奕奕准备着再入囚车、迎接游街残酷之时。
才发现……
没有人搭理他俩了。
俩人眼神对视。
齐齐心道:难道晏旭的动作那般快?竟然在短短一夜之间,就让陛下改变了主意?不再让他们游街示众了?
没敢想陛下会放他们出去。陛下不会那么蠢,这个节骨眼儿上放出他俩,他俩只会火上浇油。
“或许,有老臣帮我们说好话了吧?”沈昌不由暗暗揣测。
如果游街导致书子们的反抗情绪更加激烈、使事态迅速扩大,那陛下在老臣们的建议下,会考虑停止也不足为奇。
童望烈却摇头。
“如我们般有血性的臣子早已都退出朝堂,如今朝中都剩下什么?嗤,行尸走肉尔。像那个乔涟溧一样。”
“真的全像他倒好了。”沈昌整理着长须,沉沉出声。
那个乔涟溧,像条趴窝的虫。却好歹没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人、想做什么事。
要是有人因正义捅咕他一下,那他就会咕蛹一下。
不多不少,就一下。若是咕蛹成功,他不抢;或是咕蛹失败,他也能全身而退。
不捅他,他就趴着。
总之,比那些一直蹦跳着的蚂蟥们强。
童望烈和詹士群,就因乡试舞弊之事捅了他一下,他就咕蛹到了陛下那儿。被陛下挡回来后,他就重新趴下。
不会如童望烈和沈昌一般激烈、冲动、勇猛。却恰好适合那个朝堂、现在的朝堂。
童望烈被沈昌的形容给逗笑了。
也不再与之争论,只去到铁栅栏边,扯起嗓子问狱卒:“今日怎么不抓我们去游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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