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响动不只发生在附近,还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模糊动静。
这是好消息!
柯莎与夏洛克相视挑眉,都没有克制地喜形于色。
适才的推论至少有90%正确,一次性清剿看守的毒卷烟计划立竿见影,看守们开始大规模地意识错乱到自寻死路。
“去祭台吧。”
柯莎心情不错,但仍保持警惕。“也许会存在漏网之鱼,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
夏洛克想着看守们的不同求死动作。
“当思维被影响,毒性与致病表现因人而异。我们尽量避免与毒发中的看守正面接触,说不定有人会在临死前狂化。”
两人时刻注意四周情况,朝着祭祀中心区域谨慎靠近。
这一路遭遇了总计16具尸体,最开始的四具是死在抢烟点,三个以头抢地,一个头撞天花板而死。
附近没看到打火机,应该是与卷烟一起被带走了。
当走入祭祀区的中心区,死者的模样与衣物较外围有了差异。
不同于外围看守的深蓝色衣着,中心区域的制服颜色是黑色的,而他们的脑袋完全鱼化。
死相各异。
有的相互割下对方的头颅,也有傻笑着一动不动地流血死亡。
最后的两具尸体,距离中心祭台十米远。
一个穿着深蓝衣服,另一个的黑衣领口佩戴徽章,是巨型鱼人的图案。
这就是成功抢到卷烟的看守,以及一直在遥控指挥的领队。
领队似鱼的脑袋红到黑紫。头涨大了数倍,像被吹到临界点的气球,差一口气就会爆掉。
他右手紧紧攥住送烟者的喉咙,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尸体附近,有一只被捏变形的打火机。
夏洛克细看打火机,正是他丢出去引发抢烟动静的那只,它与卷烟一起被送给队长了。
这只镶金打火机,据说是印斯茅斯烟草店最贵的款式,只有它才配得上点燃极品古巴烟草。
夏洛克:“用昂贵的烟与打火机组合送人上路,也不算委屈了他们。”
柯莎真诚认可:“确实,我们是好人。为看守们献上如此别出心裁的死亡方式,正常人类没这种运气享受。”
贝壳挂件里的毒粉,原本的作用是让人在致幻的迷梦中静静死去。鱼人化失败的混血者服毒后,反应果然与众不同。
两人不再多看尸体。
没时间进一步研究毒理与物种的关系,观察起所在空间。
这里是祭祀区的中心。
环视一圈,整个石洞很大,空空荡荡的。恰如章鱼脑袋形状,能看到八个大洞通往不同方向。
中央是祭台。
祭台呈圆形状,黑色木头制作。高约三米,直径约五米。
拾级而上,祭台上矗立着两座雕像,是壁画里绘制的两只巨型鱼人造型。
雕像前方放了一张贡桌,还没有摆祭品,是空的。
“就是这里。”
夏洛克走上祭台,在贡桌前停下,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
“之前经过壁画区域,我观察到悬浮巨型鱼人头顶上的黑影。自从昨天下船,我几乎被鱼腥味包裹到麻木的鼻子,在看到黑影图案时,终于被另一种气味刺激到了。”
那种气味直刺夏洛克的脑海深处,警告他停止思考深海黑影是什么。
柯莎问:“那股气息是不是有点冷?”
夏洛克:“是的,像是吸入一股极地寒风,让人的精神猛地一凛。您也感受到了?”
“是,也不是。”
柯莎走过壁画区域时,也注意到有关深海真正主宰者的绘图。
自然而然,她会去想触手黑影为什么凌驾于深潜者崇拜的族群神明之上。
霎时,右脚脚链猛地一冷。
冷得似坠入冰窟,瞬间能将血液冻结,将思维封印。
柯莎立刻认识到自己不该触碰黑影相关问题。
如果说「鱼腥味」是笼罩在印斯茅斯的诡异力量,黑影的可怖远在祂之上,是召唤外来者的「无梦」也无法抗衡的存在。
“我猜黑影还沉睡
着,与我们此行没有关系。”
柯莎还是没有提及古怪脚链的存在,只说:“我也感觉到了寒冷,是从脚下冒出来的。”
此时此地,那抹熟悉的严寒气息又出现了,很微弱,几近不可查地徘徊在贡桌附近。
夏洛克蹲下,钻进桌底。
抬头,在桌板背面靠近角落的位置,发现了一根1英寸长的黑色“发丝”紧贴其上。
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相近的颜色很容易让人忽视这个异物的存在。它太微不足道,就像是不小心飘过的垃圾。
“不是头发。”
夏洛克细看,“更像是一抹炭黑。”
柯莎也钻入桌底,这抹散发淡淡寒意的黑痕有什么特别的?
既然看不出所以然,她伸出手指想要试探一下。
“您确定?”
夏洛克以手掌拦住了“凯西小姐”的手指,“不如……”
柯莎打断了对方的话,“一起吧。这种时候,不必再分谁先冒险一试了。”
夏洛克点头了。尽管心底认为如果不能一起逃离印斯茅斯,至少要让对方活着离开。
两人同时触碰黑色印记。
随着指尖感知到的寒意,一股残留的意识涌入大脑。
是安德鲁所留!
他为了摧毁印斯茅斯与背后的深海神明力量,而选择献祭自己召唤外来者。
事情的起因,从二十五年前的那场私奔开始。
安德鲁来自英国,原先在伦敦做艾伦家的家教,教导小艾伦先生绘画。
期间,他与艾伦小姐秘密相恋。两人的家庭背景注定了不存在获得艾伦家祝福的可能性。
年轻情侣决定私奔,要跑就跑远一些。乘船渡过大西洋,抵达美国波士顿。
彼时,印斯茅斯教堂在招聘画师与雕塑制作者,工期为时一年。
那是安德鲁的长处,他带着艾伦小姐一起去小镇工作生活。
一开始,年轻情侣觉得印斯茅斯当地人很大方。
教堂方面作为雇主,开出高工资;小镇居民不时送点心照顾外来者,人与人之间关系都非常和睦。
四个月后,艾伦小姐先发现了异样。她发现自己忽视了某些事情,还有记忆被清空的感觉。
后来找到一本笔记,发现亲自书写的加密记录,内容是关于印斯茅斯看不到长相年老的人。
某天,在意识到的一刻,她迅速加密记录。
一个月后完全没有相关记忆时,无意中找到压箱底的这段笔记。
由此艾伦小姐推测这不是自发疾病,而是一种外力干扰,小镇上有混淆人思维的诡异力量。
不是她一个人遗忘,安德鲁也没意识到异样,两个人的脑袋都出了点问题,否则怎么会对印斯茅斯看不到老人的异状视而不见。
那时,艾伦小姐感到恐慌,但没有说服恋人立刻离开小镇。
原因简单,生活需要钱。印斯茅斯镇
雇佣安德鲁的工作为期一年,完成后能获得一笔可观的薪资。
艾伦小姐不知道自己每次的清醒思维能维持多久,尽力将发现的异样都加密记录下来。
半年过去,她的笔记本充斥了更多问题。
比如印斯茅斯的财富来历,比如小镇成年人的长相有些怪异,以及为什么教堂有那么多人鱼元素?
问题越积越多,时间来到1849年底。
艾伦小姐不再继续深入调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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