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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朱雄英回到皇宫,第一时间就去了奉天殿,和朱元璋说了今天关于解缙和师尊的事情。
“好!”
“你师尊厉害,雄英,看见没有,这就是姜还是老的辣。”
“咱呐,差点被那大才子气死,你师尊却能把他治理的服服帖帖,咱可比不上你师尊!”
朱元璋由衷道。
朱雄英笑了一声,点点头。
但是心里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怎么感觉爷爷….是在通过贬低自己,去吹师尊?
“咳咳,爷爷,还有件事。”
“师尊说,您能不能不要把解缙贬走?”
朱雄英传达出朱长夜的意思。
朱元璋闻言,若有所思摸着胡子深思。
“雄英,这事咱得违背一下你师尊。”
“解缙这人….贬是一定要贬的,大孙你还没明白,他的棱角太凸出,一时半会,不会磨平,是的,你师尊刚才是给他骂开窍了,但你师尊尚且如此费时费力,要是换做别人呢?”
“以后要是在遇到钻牛角尖的事,总不能事事都指望你师尊,来骂他吧?”
“现在给解缙贬官,是为他好,等啥时候,他自己能有你师尊的那番醒悟,那他才是一个彻底可以用的剑!”
朱元璋目光有些深邃。
朱元璋耳提面命的继续道:“对待任何人,都不要妇人之仁。”
“天下众生,没有人是不经过打磨就可以用的,咱执政多年,对此事越来越明白,为啥历代皇帝身旁的肱骨之臣,都年迈有资历?他们真的比年轻官吏要有才华吗?”
“不是的,是因为这些人,被磨平了,你一个眼神,他们就知道你要做什么,这样的人省心、好用!”
“大孙,你,懂了吗?”
朱雄英迷糊点头。
朱元璋看在眼里,继续道:“天下间哪有人是不经历风霜,就能成功的?那样的人,即便身居高位,也站不稳!”
“只有经过岁月的沉淀,才能屹立山巅不倒,皇帝如此,臣僚亦是如此。”
“无论如何,既然你师尊也觉得解缙这人不错,咱就磨磨他,未来给你充当班子使用,给你磨好了,再让你用现成的!”
“将来恩出于你,他会更加对你忠心的。”
朱雄英听着朱元璋的话,点点头道:“好。”
朱元璋敲了敲他脑袋:“好个屁!记住了没有?”
朱雄英点头:“记住了记住了,都是宝贵的财富,是爷爷您老的心得,哪敢不记着。”
朱元璋哼道:“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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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缙浑浑噩噩的回到皇城。
和傅友文作别之后,便准备去翰林院。
刚走到一半,有锦衣卫便靠过来,对解缙道:“解大人,今夜就在皇城,陛下晚点会召见你。”
解缙愣了愣。
皇帝可从没亲自召见自己,无论升迁还是贬官,皇帝老爷子给的都是一封冷巴巴的圣旨!
就连今日把老爷子气的半死,都是他献上的太平十策折子,而不是他当面把老爷子气死。
他想起前不久,傅友文对自己说的话。
傅友文说过,朱道长有能力让皇帝覆水再收.…嘶!
这才过多久,陛下莫不是改主意了?
这未免太邪乎了吧!
解缙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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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又下了一场不大的雪。
当小冰期席卷大明的时候,冬日的雪花,仿若成为国朝的主旋律。
朱元璋下午的时候,又去东宫暖棚待了很长时间。
他惊奇的发现,暖棚内的许多绿菜已经破土,绿油油的生长着。
在这非黑即白的冬日,能看到这么一片绿油油的东西,朱元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最让他瞪大眼睛的是,瓜苗居然也开始破土生长,而且苗子越来越大。
这真是个稀罕事。
朱元璋种了一辈子庄稼,也没见过这么奇特的景象。
如果粮食也能在暖棚里面生长,该多好。
可惜,咱爹告诉过大孙,然后大孙告诉过咱,粮食在暖棚的存活率不高。
大明缺粮,虽然湖广粮食丰厚,但北方大片疆土,依旧许多人挨冻受饿。
晚些的时间,朱元璋在东宫这与朱雄英朱允炆吃了饭,便满足的离去。
宫里,还有个刺头,需要朱元璋处理,所以他也没在东宫这待太久。
朱元璋回到皇宫已经有些晚了,宫里都挂起了白灯笼。
等他回到谨身殿,便对外面道:“去将解缙给叫来。”
解缙一直在翰林院等着,天气越来越晚,旁边无烟煤火炉烧的很旺,翰林院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解缙正在集中精神的翻着手中的史料。
这些史料,许多地方没有详细记录过胡淮庸和李善长的案件。
虽然许多都是只言片语,但当解缙结合朱长夜的话去印证,很多证据链竟诡异的十分吻合起来!
他长长舒口气,靠在太师椅上,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
他发现自己真的太稚嫩了。
陛下敲打过他很多次,他根本就不会去深想洪武老爷子的目的,从来都是冲动的直观去判断善恶。
直到今天,朱长夜朱道长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叹口气,解缙又开始抬眸看着外面的雪花。
院子里空无一人,下午的时候锦衣卫告诉他,晚点陛下会召见自己。
都这个时候了,宫里还没有动静。
陛下他….一定在批阅奏疏吧?
想起陛下都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兢兢业业,需要操心那么多国家大事,而自己却还不懂事的给皇帝添堵.…
解缙顿时有些羞愧。
诚如朱长夜说的那样,他是皇帝一手给他提拔的,他资历很浅,可陛下还是乾纲独断的将他,提拔到翰林院庶吉士职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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