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上去倒的确有点渗人。山治倒也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被自己恶魔风脚踢了居然还没什么大碍,看来还是有点意思的。
“终于出现有意思一点的东西啦。”路飞显得格外高兴,他语气轻巧,眼睛骨溜溜地转着,直视着面前的奇怪生物,露出十分自信的神态。山治担心他会不会要把这个东西带回去当做宠物,娜美酱肯定会发飙的——索性路飞的目标似乎只是打倒这只奇怪生物,看到路飞摆出战斗的姿态来后,山治没太多犹豫就立刻退后,把战斗的位置让给了他的黑发船长。船长晃晃自己的橡胶手,伸伸腰,最后哈地一声握紧拳头,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面前的生物,“不过我也一定会打倒的!橡皮——机关枪!!”
那双伸的长长的橡胶手臂飞快地在狼的身上不断撞击着,快的看上去像是有千万只橡皮手臂拳打着那只可怜的狼。山治对这只狼没兴趣了,……不,这种生物根本不能称为狼——吃了这种奇怪的东西鬼知道有没有什么细菌。他背起一只被路飞打倒的看起来还比较强壮的狼,突然听见橡皮撞击□□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感到困惑地回头,看到路飞一个人站在那边停止攻击一动不动,面前看似凶猛的生物则倒在了地上脸色僵硬。
“它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山治轻描淡写地说:“被你打得失去知觉了吧。”那只狼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只是耀武扬威罢了。随后他扶了扶狼,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挥手说:“路飞,差不多回去啦。”
路飞定定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奇怪生物,最后还是应了一声,然后又有些踌躇地看了一眼那些狼,山治心想这家伙难不成是在同情这些差点成为口中餐的狼吗,便听路飞说:“这些狼不吃太可惜了,山治山治,难道不能把它们一起带回去吗?”
山治嘴一抽:“吃太多狼肉对身体不好。”本来他想这么多吃的完吗,但又考虑到路飞的食量,他还是把那句话咽了下去,“走了,已经很晚了!”
当他跟着撒下的木棍标记往着回去的路走时,听见路飞说:
“山治,你记忆力真好!居然还记得回去的路!”
我和你这个路痴可不一样——本来想这么说的山治突然顿住一下。他瞅路飞一眼,他嘻嘻地笑着,一贯的傻样。“我怎么可能记得啊,这里树这么多雾又大很容易迷路的,我只是做了标记而已。”说着他把手伸到衣兜里想抽出一根烟,才想起自己早就在之前已经把最后一根给抽完了。对于有烟瘾的人不抽烟简直太难熬——山治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便又听路飞嘿嘿地扶了扶自己的草帽,突然问道:
“咦,你有撒木棍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山治诧异地看着他,脚踢了踢地上的木棍,却看到路飞眨眨眼睛露出更加不解的表情,“这儿不就是吗?”
路飞低头看了看木棍,才睁大眼睛,大声说:“哎哎哎我之前怎么没看到!”然后露出沉思的神色。
山治懒得理他。往前走了一会儿后,山治也狐疑了,他有些怀疑地扫视一圈周围,这地方实在诡异,绕半天感觉也绕的是一个地方,若不是他撒下的木棍作为标记,大概实在辨认不出这鬼地方。他加快步子,沉着一颗心往前走,终于走到了之前放置木柴的地方他才舒了一口气。
好了。接下来就是他要做的了。
路飞跟个好奇宝宝一样望着他:“这儿没有厨房,你要怎么做菜啊!”
“如果没有厨房就不能做菜的话,原始人早就饿死了。”山治没好气地回答他,“再说了,没有厨房我也能一样喂饱你!”
路飞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发出“噢噢噢噢”的赞叹声:“山治好厉害!”
值得庆幸的是,山治的口袋里还有一个原本打算抽烟用的打火机,这避免了钻木取火的麻烦。他把木柴笼在一堆里,把火点着,木柴就噼里啪啦地就发出了热光来。紧接着山治开始用木柴搭着支架,再堆砌几块石头作成灶台的样子,一个最简易的厨房便做好了。山治用手搓搓狼的皮毛,简单清理一下后蹲下身去听狼的呼吸声。确定狼已经彻底死透了后,他才安心地从衣兜里掏出水果刀——这是原本在船上给娜美小姐削苹果时顺手放进口袋里的,没想到现在却派了用场。虽然水果刀不是很方便,不过山治对自己的刀功还是很自信的,只要小心掌控力度和切口,估计剥皮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他希望能找到一条小河清洗一下,可惜现在这么晚了,也没瞅见有小河的影子,只能遗憾地放弃这个决定。
割去蹄、唇、耳、尾后,山治小心地削去皮上残肉和脂肪,随后将沾染着血液等赃物的皮随便一扔,眼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把木棍插进狼的胸膛,用起力把它举起开始放在火上烤着。这对山治而言并不是难事,就是掌控力气的程度大小需要注意而已,他小心地让狼的各个部位都有被温火烤着,时不时往下放放烧一点,时不时又往上拿拿,控制着火炙烤的力度与大小。虽然条件不好,路飞的胃也不是那么娇生惯养,不过山治还是费了最大力气去细心炙烤着,身为厨师,他对做菜是十分严谨的,不到达自己的要求绝对不行。
他翻动了一下木棍,望望狼的肉怕烤糊,瞥见一边路飞无聊地要打起小盹来,却又死命地不合眼直勾勾地瞅着面前的东西,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饿得要命都迫不及待了。
不过山治还是很无情地一手打飞路飞伸过来的橡胶手臂:“不行,还没熟呢。”
路飞整个人都萎了。他整个人软趴趴地瘫下来,饿意让他都懒得动了。
山治看他那样也有点小可怜,不过那又不是娜美小姐和罗宾小姐,再说对方也绝对没有饿到那样的地步,随后山治又坚定地摇摇头,自信地说,“这是我的厨师美学。”
没错,这就是他的厨师美学。
虽然是特殊情况,但是没有烤好就是没烤好,就算没有合适的调味料,山治也很自信自己能做得很好吃,为此他十分细心,不会让自己出一丁点差错。
虽然只是用着最简陋的设备,甚至连个像样的灶台都没有,不过山治的举动却仍然自然悠闲,仿佛他所处的是一个高级厨房,手边都是各种顶级调味料,面前的不是简易的石头灶台而是一个干净的烧烤架一样。
“……好了。”
半晌,山治控制着力度将狼小心地放下,再把插进狼胸膛里的木棍递给路飞,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在这方面,他是有着绝对信心的——鼻尖嗅到的味道绝对诱人,路飞一脸馋样地接了过来飞快地大口大口地咬着,狼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消失,即使嘴里咬着路飞最爱吃的肉,然而他的面上却没有流露出心满意足的是神色。
不满意吗?山治有些不敢置信,这还是路飞第一次在吃他所做出来的食物而露出的不满表情。
路飞皱着脸把狼肉放了下来:“一点都不管饱啊!”
……山治安心了,看来问题是出在狼肉的身上。但听完后山治又觉得不对了,怎么会不管饱呢?这狼肉分量明明很足啊!
听到路飞的话,他也凑过去,低下头小咬一口,嘴里蔓延着的是预期中的肉香,美味的狼肉吞咽入喉时那一瞬间山治也感到了不对。的确,这味道,这口感,确实十分真实,然而吞咽进去的时候却完全没有那种饱腹感。仿佛自己吞咽下去的不过是一片有味道的空气而已。
………………不对劲。很不对劲。
山治定定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狼肉。莫不是这里面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开始担心了,便听路飞大声嚷嚷地用抱怨的口吻说:“我要货真价实的肉啊肉——”说着他整个人颓丧地倒在地上,缺乏食物的动力导致他的举动有气无力的,眼皮眼睛也懒懒地垂着硬是没法抬起来。
“长长的、大大的肉……很肥很肥——”
船长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奇怪妄想里半眯着眼睛,喃喃地念叨着,一次又一次的念叨让忍无可忍的山治正打算说几句,就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他揉揉眼睛,再睁开。
……再揉揉眼睛。
…………山治不得不承认这不是错觉了。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堆肉——不,或许用肉山形容它更为强大。那是一片具有粉sè • sè泽的滑嫩的肉片,又厚又长,堆在一起看上去高高的像是一座小山。这并不是夸张,山治仰望着,望上去这肉山简直没有尽头——它散发着浓厚的诱人肉香味,扑入鼻尖时令人胃口大开,眼神钉在那上面无法移开。
“肉——!!”路飞声音十分欣喜,一点都不怀疑为什么还沾有潮湿水汽的草地上会突然出现肉山这样的奇怪存在。“噢噢噢居然还是肉山——!!!”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两盏灯一样闪的简直刺眼,满是迫不及待的急切神情。山治想拉住他,这怎么看都太不对劲了,但是他手没路飞的嘴快,当他刚碰到路飞的衣角时,路飞已经张开嘴猛的吃了一大口肉山的边缘。……糟糕了,山治不安了,这么来路不明的东西路飞吃下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正当他打算训斥出口的时候,路飞就皱起脸呸地一声把嘴里嚼着的肉块全部吐在了地上。
“……这也不是真的肉啊!”路飞垮下脸,失望地说,“明明和我想象中的肉山一个样子!”
“完全来路不明的东西以后就别吃了。”山治有气无力地训斥,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说教对路飞而言肯定完全没用。目前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他们找不到能足以饱腹的食物以及最重要的水源,之前与狼的战斗也使得他们消耗了部分体力,如果再找不到回船的路或者食物来源,那么他们说不定就会在这个充满雾霾的荒芜小岛里活活饿死。这使得山治无比忧虑——他还没找到罗宾小姐和娜美小姐呢!正当他还在不停思考着以后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他愣住了,路飞说的一个名词令他瞬间睁大了眼睛。
“等等……路飞,你刚才说这个和你想象中的肉山一样?”
处于心情低落状态下的路飞只是懒懒地点了点头当做回应。
…………原来是这样。山治恍然大悟。之前和他想象中如出一辙的狼、之后虎头蛇尾的奇怪狼、和路飞想象中如出一辙的肉山……联系起来一切的一切都与想象是分不开关系的。也就是说,这个迷雾其实是有着诱导人心的作用吗?把比较强烈的幻想赋予现实——不,不对,因为吃进去的东西实际上没有饱腹感,只是一片有味道的空气而已,……也就是说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虚幻的现实吗?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个也毫无意义……又有什么办法能破灭幻觉呢?是敌人的存在在控制迷雾,使大家陷入了幻觉?
………………不过,如果真的是什么幻想都可以出现的话。他不由想起最初抽烟时那半朦胧半真实的诱人画面。
山治定睛凝神。
出现吧。出现吧。出现吧。出现吧。出现吧。他虔诚地默念着。他殷切地希望着不远处能出现于他幻想里如出一辙的——那位形貌昳丽的橙发女子,或者身材火爆的黑发女子。
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能照射到现实里有多好啊——
艳丽的航海士冲着他抛了一个媚眼,勾起的嘴角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丽笑容。今天她上身身穿一件极短的白蓝格子衬衫披着深色小马甲,搭在肚皮上露出部分白皙滑嫩的美丽肌肤,下身则穿着一件直到膝盖的黑色牛仔裤,膝盖下方的修长双腿微微叉开,时尚大胆的打扮把她衬托的更加美丽诱人。她的声音甜腻温柔的要命,叫着他的名字的时候像是含着蜜糖,“山治,过来呀,我叫你过来呢!”连娇嗔的尾调都显得如此娇柔可爱。
山治的双眼变成了桃心。快啊,快出现这种场景啊!啊这种感觉真幸福啊如果能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幻想里那幻想也没什么不好啊……快出现啊出现了的话他人生圆满了!!!啊还有罗宾桑吧,穿着暴露的女仆裙似乎也很可爱呢……说不定以外的合适!!
快出现呀。快出现呀!山治祈祷着。
然而他却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那个男声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瞬间划破了他所有美丽的幻想:“……山治,你念叨着什么?这儿什么都没出现啊?”罢了还好奇地探头四处张望着。
山治愣愣,为什么会没有那位他朝思暮想的美丽航海士呢?他沮丧了,当然,沮丧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没有看到预料中的诱人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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