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定国公府的哀乐和香烛味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先于王公大臣来吊唁的是百姓,他们在外设的香案前虔诚地上香,口中念念有词,秦叙看得眼圈都是红的。
他看着爹娘的牌位,在心里默默说话,爹娘,你们守护的人没有忘记你们,值得!
将近午时,下了朝的大臣们才结伴前来吊唁,裴弃为了避免跟人碰上,索性就不出门,坐在笃行院里。
松墨站在他手边,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主子,徐二公子说,参你的折子现在满天飞,外面不少文士也跟着写起了长篇大论来骂您,这和……”
“和六年前一样。”裴起接了他没有说完的话。
松墨在一旁干着急,他觉得那些人的目光穿过了层层院墙,最后落在他身上,煎熬又恶心,盛夏的烈阳都晒不干。
裴弃可有可无地笑了笑,“被同一批文人口诛笔伐两次,我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松墨叹气,他明白裴弃这是接受了的意思,不打算报复,也不打算还击,其实他不明白,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用。
裴弃坐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饶有兴致地问,“你说我现在进去他们会不会指着我骂?”
松墨浑身一僵,他好半晌才说,“主子,算了吧,这些人骂得太难听了。”没有计划地冲进去只会被骂得体无完肤。
裴弃之前为什么要养打手,因为他不只是被骂,还被人打,更有甚者极端起来在赌场里面开盘,要杀了裴弃,替长公主清理门户。
裴弃哂笑,他也就是说说,他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裴弃。”
他听到声音微微偏头看向门口,一身白衣的秦叙就冲进来,眼眸依旧明亮,他是一路跑进来的,额角上还带有薄汗。
“裴弃。”
裴弃感觉后背漫上了一层不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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