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撑着伞的李幼白朝医馆那头看了眼,这种景象刚开始见到时和苏尚一模一样,可一次两次几十次之后,神经会麻木掉的。
带着南风的春雨早已不算寒冷,但水粘在身上湿气极重,等如此熬过一天,县里估计又会病倒或病死不少人。
两人慢慢从街边走过,有些人目露凶光的看着她们,只因穿着打扮稍有贵气,又是陌生面孔,外地人到这里,出了事都不好查。
李幼白不甚在意撑着伞往前走,回应起苏尚的话来,“大秦以武立国,从秦皇向天下征战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巨轮就停不下来了。
巨量的消耗就要用巨量的掠夺来弥补,百万大军,粮草,军备,不知要耗费多少白银和粮食,哪怕秦皇想要施舍子民,以每人发一斤大米为例,从京城一路扣到清河县,官吏层层剥削,你觉得分到百姓手里还剩多少?”
苏尚很是痛心,不可置信地说:“明明都有俸禄,吃喝不愁,为何还要压榨百姓。”
李幼白却不以为意,直言道:“寒窗苦读有些人考了十几年,几十年,到老都想当官,或许初衷很好,可经历过那么长久的落榜最后高中,真的还能够坚守初心么。
当了官,每个月拿那么一点俸禄,手头权利还芝麻大小,那还不如经商来的快活,所以自己失去的岁月肯定要加倍享受回来。”
苏尚听着李幼白的话,还在年幼时总知晓的侠义,在长大后所有过往听到的故事都在将她慢慢击碎,所谓侠义,忠孝仁礼她真的没见到过,但故事里下作的手段与罪恶却屡见不鲜。
当走到府衙附近时苏尚看向衙门方向,不少商户正从衙门里出来,沉着的脸下拳头不经意间渐渐收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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