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的了?
陈钧来到临时指挥室时,在场的所有连长,指导员,统一挺直腰板,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前方。
营长过来。
也没有人吭声,没有人起身打招呼,表情整的一个比一个严肃。
何应涛在一旁冲着陈钧微微点头示意,大致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会议直入主题就行。
在场有不少人,都已经猜到结果了。
陈钧点点头,他也没觉得意外。
随即迈步走到会议桌旁拉开凳子,坐在首位,将双手放在会议桌上,他目光扫过坐在两侧的所有干部。
瞧着一个个一本正经,整的如同大军压境般。
陈钧忍不住咧嘴笑道:“干什么?”
“打了胜仗,全营授予集体二等功,战区还给我们一个敢打敢拼先锋营的荣誉称号。”
“这还不满足?”
“你们还想要什么?”
“报告营长。”
炮连连长郭亚斌第一个起身,这位平时敦厚话少的汉子,此时正红着眼眶大声道:“营长,集体二等功我们不要了,荣誉称号也不要了。”
“能,能不能不要让一营解散?”
“我们好不容易才组建起来的战斗营,这才刚刚有点成果,营长,你舍得嘛?”
“报告。”
后勤保障连连长祁少详紧接着起身,这位全营最纯粹的军人,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此时虎目蕴泪:“营长,二营我不去了,副营我不当了,一营,可以留下嘛。”
“报告!!”
“报告!!”
“报告!!”
“.”
陈钧从坐下来,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呢。
装甲连,坦克连,高射机枪连,工兵连,侦查连,几位连长接连起身。
各连指导员还好一些,稍微能够稳住性子,可连长稳不住。
一个又一个请求,不要解散一营。
理由都一样,一营组建时太难了,后来提拔上来的连长还好说,路基本都被铺平。
但最初的那些连长,可是记忆深刻啊。
就因为一开始缺骨干,被隔壁单位整天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的躲着他们。
没骨干怎么办?
死记硬背说明书,有些连里老兵文化程度不高,每天早起拉着战车工程师,一点点的用手画符号,画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去死记那些新式战车的发射计算公式,
那时候正是七八月份,每年最热的时候。
很多战车里的温度,能达到五六十度,藿香正气水当成饮料喝。
新洗的迷彩服穿到身上,眨眼的功夫而已,就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般。
有多少老兵,因为中暑被抬着离开训练场,数都数不清了。
为了练习步坦协同,有多少连长嗓子都喊哑了,脚上全是血泡。
由于没时间休息。
血泡被生生碾烂,再长,再烂,最终一点一点带上连里的战士,适应在炮火连天的环境中,学会如何协同。
如何补线,如何寻找最佳的火力协同位置。
又有多少干部,为了让战士消除对战车集群的恐惧,拉上那些战士在战车高速机动中穿梭,咬紧牙关坚持?
这些也数不清了。
一个新式作战营的诞生,往往伴随的都是血与泪。
没有人愿意看着一营就这么解散。
也没有人想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被授予荣誉称号,刚刚得到上面认可的单位,顷刻间变得凄凉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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