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篱对他一笑:“我小时候可不是个乖小孩。”
父亲当然不许她喝酒,庄先生生病也被禁止饮酒,但世间既然有酒水,她看到了,当然要偷偷尝一下。
难喝。
想到这里她扁嘴,似乎还能感受到的味道,以及看到自己皱巴巴脸的模样。
她不由笑了,笑容一闪而过沉寂。
“可能是我以前喝的都不是好酒。”她说,环视楼船,满目赞叹,“我以为东阳侯府已经很豪华了,直到进了皇宫,我以为皇宫已经很豪华了,直到来到上官郎君的楼船,真是厉害厉害。”
上官月哈哈笑了:“多谢赞誉。”又环视楼船,自嘲,“豪华而一无是处。”
宛如牢笼。
他看着白篱。
“倒不如你那般小时候在山林间,又跟着庄先生夫妇四处游历,所见广阔,自由自在。”
白篱跟他讲了自己不是鬼,没有死,因为从小被视为不吉,远离四邻,混迹山林间,后来又被庄先生夫妇收为徒,带着游历山川大河,所以幸免遇难。
说到这里,上官月又苦笑一下。
“只是,现在你也不得不困居在这里了。”
白篱一笑:“我若自由,与所处无关,山林也好,楼船也好,都一样。”
上官月看着眼前的女子,其实他说她小时候自由,只不过是美化之词,实际上他明白,她那是从小被嫌弃,不得不离群索居,又遭遇灭门大祸,彻底失去了家,假借身份避难,最终又死遁离开,真是悲惨。
但白篱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绝望,哀怨,她手握酒杯,眼神恬静,清丽孤远。
察觉到他不说话,白篱看向他,一笑:“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悲伤些?”
当个娇滴滴的可怜小娘子。
“我知道,你不是不悲伤,是悲伤无用。”上官月看着她轻声说。
是啊,悲伤无用,白篱垂目,从小她就知道,悲伤哀怨改变不了什么。
还是想想怎么避免下一次悲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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