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胥陷入异样的专注,邹艳的形影在眼前分割成各个方位的视图和切片;他找准角度,蹬地借力,向前俯冲。
下一秒,他就感到后脖颈处一凉,接着是无比鲜明的刀割的疼痛,从动脉处一字划开,几乎将他撕裂……
瞳孔放大又缩小,常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可已经来不及了。
温热的血液从大动脉喷溅而出,将脖颈和衣领浸湿,紧随着的却是如坠冰窖的冷……
散乱的意识中,常胥听到了齐斯含笑的声音:“不愧是练家子,大动脉长得比普通人明显多了。”
那声音太过云淡风轻,令他生出兽类面对天敌的危险直觉。他无力地跪倒在地,吃力地回头。
昏暗的光线下,青年本就沾血的白衬衫上又溅了一层新鲜的血液。
shā • rén者用手指轻柔地揩去刀片侧面的血迹,笑容愈发无辜无害,仿佛方才动手的另有其人:“抱歉啊,常哥,得麻烦伱先死一次了。”
他顿了顿,用说笑的语气道:“不过考虑到等会儿你大概率不会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长篇大论的道歉词我就不说了。”
依旧是这无聊得令人发指的幽默感……
常胥不知自己该生出什么样的情绪。愤怒,还是仇恨?亦或者像以往那样,事不关己,无喜无悲?
他此刻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催他沉眠的疲惫,好像被浸泡于不再流动的死海。
他又看了齐斯一眼,终究被抽干了最后一丝气力,头颅下垂,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