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咸鱼真酒摆烂职涯

清水茜1(2/2)

朗姆许诺他救命的□□,但是代价,会是什么?

安室透捻着两张薄薄的纸陷入沉思,久川埴坐在他的身边,百无聊赖地切着牛排。

为了表达对临时搭档的信任,久川埴才特别允许波本踏入私人的安全屋,甚至允许他围上围裙煎了两片牛上腰。可惜唯一的客人一点没有感激的意思,全神贯注阅读着朗姆那边传来的资料。

特招来的苦力如此用功,久川埴本该欣慰的,但他莫名不满安室透此时的专注,拎着叉子在他眼前挥了挥。

“朗姆大概认为我们这边不需要知道更多,毕竟我的任务只是在他发来消息的时候,即刻进行移植手术。”

久川埴解释道,“那边特别强调了要等他下令——哼,也不知道控制欲太强的男人容易早衰。”

安室透说:“这个男人肯定有他的特殊。”

……或许可以联系公安调取他的档案与交际网,必要时予以保护。他抱有这样的考量。

一张餐桌上的人,其想法和目的完全是南辕北辙,不过在“针对朗姆”这一点上倒是出奇地统一。

久川埴很高兴他有了针对朗姆的战友,体贴地用拿手术刀的方式切开牛排,然后状似随意地与安室透换了盘子。对面诧异的目光让他有些心虚,于是越发没好气地嗔道:

“用餐时间却把主人家的心血晾在一边,不需要我提醒你这是多么无礼的行为吧,波本?”

“啊……抱歉抱歉。”波本很快反应过来,讨好地笑起来,“是我的疏忽,但我实在想帮上您的忙,蜜勒米尔先生。”

久川埴咬着叉子看他露出没人能拒绝的“蜜糖式”微笑,心道情报人员用这招倒是能迷倒不少深闺少女和富婆,他不会承认的是,此人在餐桌上严肃专注的表情,让他很难不想起自己一生都在过劳的父亲。

忧虑过度不是好习惯,操心多余的事只会给自己和身边人带来负担,这是久川埴从青田诚一郎无能的一生中学来的道理。

因此他很难理解安室透的脾气,久川埴不懂为什么有人能把无关紧要的任务,看得和生命同等重要。如果当初是他站在安室透的立场上,恐怕从一开始就不会招惹朗姆的注意,更妄论以一敌多地去和松田组硬碰硬,他绝不会让自己落到狼狈的地步——不,如果他像安室透那样有选择,从一开始就不会加入这007的黑心组织。

“波本,”他突然产生了好奇,“你……是为什么加入组织的来着?”

“嗯?这需要什么理由吗?”安室透仍然笑意吟吟地望向久川埴,吐出那套已经背熟的说辞,“这很有用,不是么?我以前干的也不过是些情报生意,组织给我的资源,可比那时多多了。”

□□笼络人心的手段也不过是威逼利诱,久川埴料到这个答案,因此不太满意:

“没有什么更准确的契机?比如你招惹到了哪个帮派,或者单纯为了福泽谕吉?”

“嗯哼。”安室透点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目光扫来扫去,“你又是为什么打听这些,蜜勒米尔?只是好奇心可付不起我的报酬。”

不吃亏的性子。久川埴默默腹诽了一番,叹息着投降:“好吧好吧,聊天而已……你真够无趣的,波本。”

情报贩子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摊开双手:“视情况而定,我很乐意变得有趣……为你。”

紫灰色的眼睛缱绻而温柔,久川埴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几乎忘了面前的人是那个趋势逐利的波本,忽而耸了耸肩:

“得了吧,我可付不起你的费用,医疗组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还是负数呢。”

蜂蜜陷阱没有起效,波本反倒更加暧昧地笑了起来。他身在久川埴私人的安全屋里,却丝毫不觉得拘谨,就着话题与他一同享用了午餐,甚至还要得寸进尺开一瓶橱柜里的威士忌。

“这里我都很久没来了。”久川埴托着腮,懒洋洋地道,“久到我都忘了柜子里的酒。说真的,我还是喜欢公开的安全屋些,那里的物资补给可以走公账。”

“威士忌的口感,并不会因为时间改变。”波本愉快地走过来,听上去却像在借威士忌的赏味期夸耀自己。

久川埴抬眼看他拎着酒坐下,另一手指间夹着两只高脚杯——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他放下酒品,极其刻意地将标签上的“Bourbon”转向自己。

久川埴:“……”

“我都忘了这个。”他语气微妙地说,“谁送我的来着……?”

也许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他很不情愿地回忆起这事。那天他本该去琴酒那里,帮他检查枪伤愈合后肌肉的恢复情况,结果赶到后却发现贝尔摩德已经扮成他的模样,正在对琴酒上下其手。

他和千面魔女一起,遭了琴酒的冷眼。那时的久川埴尚会为此而惶恐不安,因此贝尔摩德调笑似的送了他一瓶威士忌,权当安抚……

“等你到了喝酒的年纪,打开它。”金发女妖竖起一身食指,勾起一边唇角,像那枚诱人堕落的毒果,“……甜心、蜜糖,收下我的礼物,这是送给离开伊甸园的夏娃的东西。”

她在叫久川埴的名字,却让他听起一身鸡皮疙瘩。久川埴产生某种微妙的不安,他看见波本已经拿起开瓶器了,他正在打开那瓶所谓“礼物”。

……至少,总不会是毒药。

毕竟波本还能面色如常地饮下第一口酒,久川埴稍稍放下心来,盛了一小盏给屋角的神龛供上,而后也学着他小口抿起酒液。

“无意冒犯。”波本举了举杯,笑说,“把神龛放在安全屋里,倒确实是新奇的选择。”

哈尼仿佛沉浸在回忆中,抿着唇,细细咽下一口烈酒,半晌道:“毕竟,医生可能是最信玄学的物种了吧。以前我也觉得父亲祭神无趣,但现在我想,恐怕就是我这样的态度惹恼了上天……”

威士忌的度数很烈,口感也超乎想象的辛辣,然而玉米的甘甜和白橡木桶的醇厚风味很快中和了这种不适,久川埴不觉得讨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大脑开始自然而然感到舒适。

那些强压下的情感也渐渐开始矛头——这或许是贝尔摩德的本意,告诉他成年人与酒精与生俱来的相伴关系——对于久川埴而言,那就是家人之死与逝去的乌托邦。

在那些经历面前,他并不像自以为是的那样冷情冷意,毫无触动。他说不出自己之前为何不感到悲伤,又为何在此时才觉得不安袭满心头……但他大概理应哭上一场的。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头脑异常得发热,大脑在麻痹下感到异常的欢愉,久川埴不习惯这种感受,他听见谁在模模糊糊叫他的名字,眨着眼想看清时,却发现一滴泪水正划过他的脸颊,一瞬的触感留下淡而无色的水痕,印在皮肤上格外清晰。

“久川君?蜜勒米尔?”

也许是他的反应太过剧烈,安室透放下酒杯,试着查看久川埴的体温,被他一把抓住右手。迟来的关心,多余的熨帖,正在迷醉他的心神,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觉得他的温度似乎和谁相仿——那大约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久川埴讨厌他的许多弱点,但他的确爱他。

“爸……爸?”

他恍惚地呢喃,说罢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脸瞬间红了。

“不……抱歉,波本。”

他掩着下巴觉得尴尬,但波本似乎更在意其他的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样子让久川埴有些迷茫,而后他也很快意识到了。

——因为他的声音变得太柔软、太稚嫩了。这不是17岁的久川埴的声音,反而更接近于一名……尚未变声的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