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依旧是那副忠厚老实的样子,憨笑着表示,“哪里哪里,论资历谷公公远超于我,都是伺候陛下,咱们左右一心,定将差事办好。”
“是这样是这样,”谷大用点头,心中不屑,乡下来的傻胚,也敢站到自己头上,不过好在如今一切顺利,不枉他谋划这么久。
再次看了眼远处巍峨的乾清宫,谷大用心中豪情万丈,即使跌倒了,谷爷爷我也能再爬起来!冼如星,还有朝中那些叽叽歪歪的腐儒,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要和你们算账!
且不论谷大用如何运筹帷幄,就说蒋氏那边,在得知张太后找嘉靖商量选秀一事后,气得摔碎了茶盏,“好啊,我平日礼敬她三分,她还以为我们娘俩是好欺负的!后宫之主?儿子娶老婆,我都没开口她算个什么东西!”
蒋太后拉过朱厚熜,苦口婆心道:“孩子,你才登基一年多,虽然已经能理事,但终究根基尚浅。现在办选秀,就是让各路势力明着往里塞人,到时候选出来的皇后不是你喜欢的,两个人都遭罪。”
“选秀不是从民间选的吗?这样他们还能往里塞人?”朱厚熜有些好奇。
蒋太后冷笑,“表面上当然不行,但实际里面阴私多着呢。倘若你不在意,我也就不管了,但为娘观你自打即位,殚精竭虑,明显就是奔着明君使劲儿的,我儿有此志向,娘断不能让任何人拖你后腿。所以才一直压着这件事儿,熜儿不会怪娘吧?”
“这怎么会呢,”朱厚熜安慰母亲,“我自然知晓母后是为我好,况且现在我也不想选秀。”
“也是……”蒋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在嘉靖茫然的目光中岔开话题,“不过仁寿宫那位有一件事却说的不错,福安确实到日子了,再留都要成老姑娘了。”
朱厚熜当上皇帝之后除了给爸妈要名分,还第一时间将自己姐姐福安封为永静公主,自己妹妹寿姐儿封为永淳公主,不仅配备了公主该有的一切,还赐下宫殿,允许她们在紫禁城自由行走。对此张太后曾提出过异议,认为二人待字闺中,如此实在不合礼仪,但都被皇帝一家无事了。
永静今年已经十九岁,确切的说在大明已经算老姑娘了,之前因为冼如星到劝阻并未给她议亲,但再拖实在说不过去。所以虽然舍不得,蒋太后还是把其叫到身边,对女儿说了此事。
永静公主听罢并未表示什么,她自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只道一切任凭母亲兄长做主。
明朝选驸马是个繁琐的活儿,立国初期,朱元璋朱棣等人给女儿选老公还抱着联姻的目的,往往都是勋贵武将家的小儿子。然而等到皇权稳固,为了防止外戚干政,驸马就一般都是平民百姓出身了。
那么皇室上哪里认识那么多老百姓呢?
说来好笑,最终选取的办法是让百姓报名。每到公主要谈婚论嫁的时候,朝廷就会在京城附近张贴皇榜,选取十四到十七岁之间家世清白的男子,先由当地衙门海选,之后送到京城由司礼监挑选出三人,最后皇帝再从这三人中选一个当女婿或妹夫。
这样选出来的驸马就有个很大的问题,那便是只能通过外表去判断,没办法深入了解。再者因为中间要经过太监之手,那么就出现许多行贿受贿之事。弘治八年就曾发生过太监收了人的礼,帮着对方隐瞒身患恶疾,结果那人当上驸马后不到一年就暴毙,公主倒霉沦为寡妇。
虽然有些以偏概全,但因为明朝对外戚参政的严格控制,使得大部分稍微有些志向的男子对当驸马都敬谢不敏,由此选出来的都是些好吃懒做的奇葩。曾经有皇帝为了提高驸马的文化水平,送他们去国子监念书,结果教他们的老师纷纷受不了这帮蠢物,集体辞官回乡种地去了。
对此朱厚熜自然也有所耳闻,所以下定决定,给妹妹选夫婿一定要严格把好关,实在不行派厂卫出去监视一段时间。
然而正当他与蒋太后商量完,打算命礼部草拟皇榜之时,突然传来永静公主病重的消息。这可吓坏了朱厚熜,连忙命太医院诊治,然而无论怎么治,烧就是退不下来。没办法,朱厚熜只能再次将冼如星请了过去。
冼如星与福安最近一段时间虽然相处的少了,但感情还是十分深厚的,听此连忙跑到公主居所,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好友,不禁伸出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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