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强化器官以一截脊骨代替,洛嘉将它摆放在心脏右侧,而后是肌肉强化器官,以及血液再造器官和拉瑞曼器官。
“您给了我们新造的血,监视我们的肌与骨,让伤口愈合,让疾病终结。我从叛徒的体内取出,将它内在的终结还献给您。”
他背后亮起了失控的光,刹那间世界闪成黑白的默片,又顷刻被魂灵的狂嚎冲破,黑与红在嚎叫里动荡交替。
就在游子圣堂之后,深入信仰之律号内侧永久寂静的后见之厅内,呼啸骤起,作为洛嘉·奥瑞利安祷言的衬线。
洛嘉为忠诚者的奉献和许可而微笑,祝愿他们尽早进入帝皇的光辉之中。
他集中精神,继续自己的工作。
“神经结,”洛嘉轻声说,“让我们永远警觉,一半酣睡,一半监察您的世界。而您永无休息之日。永远没有,父亲,我敬重您的抉择。”
艾瑞巴斯还活着吗?洛嘉已经不再探查并确认这一点了。
周围的黑暗不断盘旋,虔诚的啸叫里悄悄掺进了魔鬼的尖啸。
他放下刀,点燃了一根普通的蜡烛,油脂贴着牛油蜡向下滑落,静静照出一小片飘摇的光。祭品身上的锁链在光芒里如同扭曲的蛇一般颤抖,似乎在恐惧着什么。蜡烛的微光渐渐将尖啸驱散了,烛光撑开一小圈饱满的寂静。
预置胃被剖出,内部空空荡荡。这个器官允许星际战士食用任何稍有营养的事物,以便以最小的消耗,为人类作出最大的贡献。这也是帝皇对人类之爱的体现。
基因侦测神经、多肺……洛嘉继续念着嘴里的颂歌,更换位置,将接下来的器官摆放在地面的其他空地。
有些细微的变化引起了他的注意。洛嘉盯着神经看了两秒,这截东西刚才是否跃动了起来,发出嘶嘶的声音?它是否自己扭曲成神圣的文字了,就像不需编织的法衣上的线?
或许还没有这样快,还不足够……而这场对话还没有结束……
“视觉控制器官,”洛嘉轻声说,“您的视力在其中延伸,我们所见的痛苦就是您所怜惜的痛苦,我们所见的叛逆就是您要终结地上国度的理由。从这恶蛇的亵渎圣殿里,我将独属于您的纯洁部分重新取出。”
他收住自己心中的抽泣,取下祭品的莱曼之耳。为了植入这对耳朵,星际战士们将自己的耳朵挖空,替换上这对听力灵敏的恩赐。
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一阵阵似有光泽的声音浪潮从信仰之律号的各处隆隆地攀过来,圣堂的吊灯战栗着,突然炸开。他的呼吸也带上了回声,回声里藏着痛苦的吟唱。
就是这样……
正是如此……
燔祭汝子……
周围的黑暗向他压过来,黑暗之中,似乎整个殿堂都在悄然重组,砖石易位,门廊扩增,大理石隆隆地与廊柱刮擦碰撞,拱门和小径颠倒换位,建筑痛苦地嘎吱作响,向着无限的重复和广阔改组。
洛嘉自己的耳朵之中漏出一滴滴鲜血,他的肺部疼痛得像是有一头野兽在其中抓挠挣扎,榨干他的氧气,把他投入双眼发黑的无限深渊,向着虚空坠落。痛苦也降临在了他的身上,洛嘉虔诚地接纳了它,分享着黑暗带给他的折磨。折磨正是与祂的仁慈和给予接近的道路。
“Sus-an脑膜,我们在短暂的死亡中休憩,享有您带给我们的安抚,一睹我们在终结后才能步入的新世界。”洛嘉说,大口喘息着,颤抖地把剥离得十分完整的脑膜放在一旁,“您的黑暗,您的抚触,让我们在战斗的间隙里获得鼓舞……”
他的世界晃动不定,甲板倾斜倒塌,栏杆翻倒,整个刑罚室内的所有骨骸都四分五裂,朝他扑面而来。他跌倒在虚空的上层,身躯浸没在如有实质的黑暗波涛中。上方传来稳定的钟声,他抓着刀拼命向上游,他的衣服拽住他沉重的身躯,抽打他的小腿……
在疲倦脱力的边缘,他骤然回到现实,心脏仍然在狂跳不止,从内部狠狠地鞭笞着他。
他警觉地扫视四周,烛火仍然稳定地撑开一片安静的祭场,但血腥气从甲板的无数个缝隙里涌来。
洛嘉心下稍安,知道他的舰队中,许多好孩子不负忠诚,用自己的痛苦献祭给他们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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