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出身高贵的高傲女官,何时她开始仰望他?他们的视线从何时起开始追逐他的身影呢?他们的赞扬是否让他变得太高傲了?
王座在上啊……这些忠诚而真心的凡人啊。
“他能承担这份责任吗?那些战士竟然称呼一个孩子为父亲。”
“帝皇啊,如今唯荷鲁斯能做我们的战帅……可他绝对无法在庆典的那一日站起来,我真害怕极了……只有五天不到的时间……”
“一个初来乍到的科索尼亚人?一个凭空而降,凌驾在我们头顶上的另类?”
“我不想记录这一幕,辛德曼,我不想记录这些话——大人说,他的兄弟们可要为他竟然能被一把小小的弯刀伤到而忍俊不禁了,那伟大的荷鲁斯!他安慰我,辛德曼,一位基因原体竟安慰起我了,我这渎职的忆录使——”
“如果荷鲁斯大人不能及时苏醒,也许在乌兰诺,帝国必须选出一位新的统帅。”辛德曼低沉地说,“箭在弦上。”
佩卓尼拉的数据板从手里脱落,砸在病床边的矮柜上。荷鲁斯听见她慌张地捡起它。
没事,你总不会比我亲爱的兄弟马格努斯更冒失,他的书时不时从书架上跌到桌面上。
而辛德曼,他的冷静很有些莱昂的风采呢。
“这怎么做得到呢?”佩卓尼拉压低她的声音,“荷鲁斯大人的威望何人能及?”
荷鲁斯隐隐看见皇宫仍在修整的狭长走廊在他面前盘旋上升,他一步步走上去,绕过堆放在地上的古书和图画,蜡烛落在台阶的边缘。
在观星塔楼上,帝皇合上他手里的泛黄图册,邀请他在旁边的栏杆上坐下。夜风飒飒地吹过他们的面容,荷鲁斯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头发,靠近他的父亲,而后他们朝天空中看去。
“你已经认识那些星座了,”帝皇温和地说,“可有喜欢的?”
荷鲁斯踟蹰着,“射手座,”他回答,揣度着帝皇提问的用意。
他可知道凡人中流传的言语?只是一旦到了帝皇的身边,他就如同受了保护,那些争锋的心思悄悄地褪色,而委屈混在紧张里,推动他向帝皇再靠近些。
“因为,”他说,“父亲,你说我们有一整个银河需要去征服,而射手座的箭指得很远。”
帝皇微笑了,他看着他,向他点头,眼神中的骄傲是荷鲁斯能获得的最甜蜜的奖赏。
“你将是我最出色的儿子之一,荷鲁斯,”帝皇说。“将星辰射落吧,伱的狼群将永远追随你。不,更多的人终将与你一同前进。帝国需要一名领导者,人类需要前进。”
而后,观星塔消失了,那些蜡烛的光也散去。追忆的梦离他而去,他再度落入黑暗现实的边缘。
他听见忆录使们的叹息。
“谁能想到荷鲁斯大人会倒下呢?战争明明结束了……”
是啊,谁能想到呢?荷鲁斯顿觉满心愧疚。他努力集中精神,想要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
不,还不到他醒来的时候。
但至少还剩一根蜡烛。那光辉在黑暗中,照亮了他脚下的一片光明。帝皇的光辉。
他徘徊在黑暗的囚笼中,站在帝皇的光里。记忆的碎片围绕着他,不断分裂,继而在光明丝缕的牵引下,与现实交融重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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