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本不想去,但她忽然发现,这里是琨城市人民医院。她赶紧下车,回手拿起军大衣披在身上了。
秦队这才看见被子弹打出来的几个孔眼,赞道:“原来是你吸引了他们的火力,小丫头可真是个鬼精灵。"
欧阳道:“这有什么,关键是向组长配合得好。”
秦队“啧啧”两声,"不得不说,小向确实年轻有为。"
二人进了急诊楼。宁安给欧阳挂完号了,秦队让马卓研陪她去找护士处置伤口,他和宁安去了楼上手术室。
欧阳伤得不重,但也有小拇指大小的血肉模糊。小护士惋惜道:"怎么伤的?估计要留疤了呀。"
欧阳道:"不是疤痕体质,问题不大。"“那还好。"小护士消完毒,用纱布做了包扎,"这两天不要碰水,一定要避免感染。”
欧阳起了身,"谢谢护士。"小护士说了句“不客气”,拿着医药盒走了。
马卓研问:“我想去看看向组长,你怎么安排?”欧阳道:“一起吧。”手术室外。
秦队坐在长椅上,靠着宁安打起了瞌睡。宁安的卧蚕呈青黑色,呵欠连天。
欧阳问:"包组长他们呢?"
宁安道:"他怕夜长梦多,回霖江了。"
欧阳扁扁嘴:"疲劳驾驶,更不安全。"
宁安道:"放心,包组长请求琨城市局帮忙,护送的和开车的都有。"
那就好。
欧阳彻底放松下来了。她假托上厕所,急吼吼地跑去门诊
挂了妇科的号。
妇科在二楼,前面排了两个人,欧阳是第三个。办公室的门没关,她坐在长椅上,定定地看着那个做梦都很难梦到的人。
母亲高岚青坐在西边的办公桌旁,正在和病人细说病情,神态专注,语气和蔼,就像当年辅导她做功课一模一样。
鼻尖忽然酸了起来,眼睛像坏掉的水龙头,泪水滴滴答答,怎么擦都擦不干。不知为什么,高岚青忽然抬起头,朝欧阳看了过来。她见后者哭得伤心,赶紧招招手,"小姑娘,很难受吗,快进来吧。"
小姑娘!
她不再是睿睿,不再是她的宝贝闺女,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欧阳的理智瞬间决堤。她留下一句“没事我没事”,转身就走。
后面有了急促的脚步声。欧阳加快速度,脚下一转,进了卫生间。
她拧开水龙头,掬起冰冷的水,一遍遍扑在脸上,总算让自己镇定下来了。她对镜子里的那个憔悴的自己说道:“接受现实,向前看吧。”
一个年轻女人从厕所出来了,问道:"怎么了,未婚先孕了?"欧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女人骄傲地挺挺孕肚,"好男人很少,女孩子要爱惜自己。"
行吧。
欧阳的悲伤被女人的好为人师打断了。
她点点头,离开卫生间,又往四楼走了一趟,远远地见上父亲一面,重新回了急诊楼。向驰已经出了手术室,但人还没有清醒,必须住院观察。秦队急着回霖江,留下欧阳代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