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柜一共有十五排,每排十五格,对他来说有些大,但总体来说还在能够接受的范畴以内。
卡里尔伸出手,搭上第一个档案柜的第一格抽屉把手,寒意顺着绷带渗透到了手指顶端,带来另一阵轻柔的疼痛。
在疼痛中,他抽出了抽屉。出人意料的是,内里并无挤得满满当当的档案或数据板。
卡里尔踮起脚,用手在内摸索,指尖触及到了两个很有分量的物事。长方形,带着纸张的柔软和纤薄
他把它们拿出。
毫无疑问,这是两封信,都被装在信封之内。
一封是他曾经的亲笔信,写给康拉德·科兹。另一封则不是,他沉默片刻,将自己所写的信放了回去,并推回了抽屉。
现在,他手上只剩下一封信了。它是黑色的,泛着暗哑的光,一行淡金色的花体字在信封中央停留。
“给我的儿子,和我的父亲。”
他拆开信,洁白的信纸落入手中,几乎盖住了他的脸。待到他将信纸完全摊开以后,它更是直接遮住了他的整个上半身。
纸张很柔软,并不粗糙,表面也没有除了折痕以外的其他痕迹。足足一万年了,这封信不可能毫发无损。很明显,它在过去的时间内恐怕一直都待在静滞立场之内
卡里尔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无关的思绪统统抛离自己的脑海,走向舷窗前,在晦暗群星的凝视下开始读信。
“永远不要期待我或他能够回来,亚戈·赛维塔里昂。”
“是的,我就是要用这句摧残你心智的话作为开场白。我知道你会带头期盼着我们回归,但我要告诉你,在最坏的设想中,这两件事都不可能发生。”
“而我们所生活的这个银河就是最坏的那一种地方,比诺斯特拉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我要你抛下所有的侥幸与希望,我要你将我们视作已死之人。”
“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干。”
“你很固执,赛,就像我一样。但你又和我有些不同,我的固执源于帝皇为我设计的职责,即我的本性与本能。”
“我是一个偏执的审判者,对我来说,这世界或许并不是非黑即白,但有些事一定为恶,有些人也一定得死。你不同,你继承了我的偏执,但也加上了一点自己的东西。”
“你是最适合在我们离开以后继续带领他们的人这并不是说,我对你的兄弟们很失望。事实恰恰相反,我对他们不能更满意了,就像我对你一样。”
“之所以选择你来做这个不幸之人,只是因为,只有你能承受得了这份厄运。”
“所以,尝试着接受这件事吧,就像当年我接受帝皇给予我的职责。”
“好了,说完正事了,下面是我站在私人角度给你的一点建议。”
“有关你的灵能天赋:有朝一日,封印住它们的术法将会被彻底解开,就像是被灭绝令轰击那样,再也留不下半点尘埃,你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来面对那一天。”
“待到那一天结束,你眼前的世界就将大不相同,你所熟悉的视角将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人类独有的错觉。是的,你将成为比阿斯塔特更超人类的东西。”
“你必定会花上很长时间来适应,别认为自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学会如何操纵那具崭新的身体,你做不到的,就连卡里尔·洛哈尔斯都做不到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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