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当然清楚,皇帝是在忽悠冯盎,他虽然是冯盎的朋友,但也不会提醒对方,甚至有机会了,还会出卖对方。
什么时候出卖?对我有好处的时候,没好处的时候,那咱们就是好朋友。
沈婺华,正在与萧皇后说着悄悄话,没有参与几人的聊天。
但是杨广这时候却道:“宁长真这个人,明达怎么看?”
此言一出,沈婺华顿时蹙眉,静静聆听下文。
冯盎笑道:“远胜于我,只不过他对中原文化没什么兴趣,不愿离开岭南故土,若不然,陛下确实值得见一见此人。”
“这就是固步自封了,”杨约在一旁道:“我中原文化,传承千年,博大精深,学得少许便可受用终身,宁长真为一方豪酋,无此见识,端的可悲,反观明达,与朝廷亲近,仰慕中原,这才是正道。”
“惭愧惭愧,”冯盎笑道。
杨广笑道:“所以啊,应是明达远胜宁长真,此人窝居岭南,不往京师朝见于朕,朕深为不喜,若明达愿取西瓯部族,朕会全力支持你。”
冯盎一愣,赶忙道:“西瓯部族世代为宁氏马首是瞻,臣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心思。”
“陛下在岭南,独爱明达一人,”裴矩在一旁道:
“也只有你,能让陛下放心,你没有这个心思,但是宁长真就未必了,只看此人不出岭南,便知存独霸一方之心,明达还是太实诚,虽无害人意,但应存提防之心,陛下今日能与你说这些话,可见是真心看重你。”
“陛下肺腑交心之言,臣受宠若惊,”冯盎脸现苦色:“只是岭南情形复杂,各部族杂居,几位帅酋根基牢固,又极为排外,非长久不能改变,钦州八郡之地界,唯有宁氏,可以帮陛下镇抚地方。”
他知道皇帝在打岭南的主意,所以他不能不帮着宁长真说话,没了宁长真,下一个不就是他吗?
“好了好了,明达不必介怀,方才不过是朕临时起意之言,不做准的,”杨广笑容收敛,沉声道:“朕那个太子,派人去了岭南,与宁长真借粮,朕,深以为耻。”
冯盎一愣,怔怔无言。
完犊子了,宁长真不招惹朝廷,但是朝廷要招惹他。
太子跟地方官员,那能叫借粮吗?不能用借这个字啊,以他对宁长真的了解,这粮食恐怕不会借。
沈鹜华身边的侍女,有萧皇后的人,所以对方给宁长真写信的事情,杨广知道了,况且送信的又是崔谓,杨约也知道这件事,也汇报给了杨广。
所以杨广很生气,一方面,是觉得儿子屈尊了,丢人,但是儿子是在想办法给朝廷筹粮,所以他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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